听候发落。
这种话自古以来都是那一套现成的,连杀个人都如此毫无新意,我实在无话可说。
之后抚远将军将手里圣旨递给手下,又接过了另一道圣旨,这道圣旨里头的内容是嘉奖,嘉奖护国有功的圆满,卧薪尝胆,机智过人且出淤泥而不染的圆满。
刘伯突然笑了,仰天大笑那种,吓得我心脏狂跳。
我听见刘伯说:“圆满少爷,你可知王爷夫人真真是待你如同亲生么?”
“国事面前,没有恩情。”
圆满的声音特别冷,他两手负在身后,平视远方,那副模样倒真是像极了一个上位者。
我从不知他竟还有这样一副面容。
“好,好一个没有恩情。”刘伯的样子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了,我上前拍拍刘伯肩头希望给他点鼓励,我告诉他:“刘伯,你说什么呢?他不是圆满啊,他怎么会是圆满,圆满不是这样的。”
我走到圆满面前,手伸向他:“你们把圆满藏到哪里去了?快还给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小王爷你说什么呐!你看看清楚,他就是圆满!”刘伯简直声泪俱下。
我不耐烦道:“刘伯你是老眼昏花了吧,这人这么丑这么势利,哪有圆满一半儿好?这人跟圆满简直没法比。”
“小王爷……”
“我是圆满。”
圆满回头看向我。
仅仅四字,如鲠在喉。
突然想起以前看的话本子,里头男男女女恩恩爱爱吵吵闹闹,抓住一点苗头就闹得凄凄惨惨戚戚,好像失了彼此就活不了了似的。类似现下的桥段也有不少,那会儿是边看边笑,觉得世上怎会有如此矫情的人矫情的事,现在却是懂了那滋味,只恨一颗心是肉做的,痛得丝丝入扣。
我无语望了半晌天,天知道小爷我矫情起来竟比那话本子里头还过犹不及,当真是惭愧了。
“庆小王爷,随我走罢。”
我被抚远将军肃穆的声音拉回神,低头却发现刘伯已经晕厥,这着实让人震惊,作为一介铁骨铮铮的男儿居然因此事而刺激得不省人事,但转念一想,我觉得赵家是幸运的。
“好,在此之前,劳烦将军找两个人将刘伯抬上,他现下这副模样恐怕没法自个儿过去。”
我冲抚远将军微笑拱手,同时我觉得抚远将军不太人道,刘伯好歹是个年事已高的男子,就这么放任其躺倒在冰凉的地上,这实在是残忍了些。
唉,罢了罢了。
任他人将枷锁扣上,小王爷瞬间变为阶下囚。
我就这么与圆满擦肩而过,几步的时间里我看着他,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我俩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腰间有件物事在打晃,我突然想起来,停下脚步问道:“对了,圆满啊,你还没告诉我这玉佩你是怎么拿到的。”
18
圆满看着我不语,我自顾自道:“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早就知道这是皇上赐予我的……这是我对圣上不尊的证据,是么?”
圆满冷声道:“是。”
我笑:“你当真这么恨我?”
圆满望向别处:“是。”
“就因为那会儿把你作的文章撕了?”
“……”
抚远将军干咳两声:“庆小王爷,该走了。”
我点头。
圆满的白衣在余光里逐渐缩小为一个点,直至看不见。
我问抚远将军:“他不用跟上吗?”
抚远将军目视前方:“圆满公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用再去宫里复命。”
我点头:“那我等下还能跟我爹娘团聚么?”
抚远将军道:“自然。”
我笑道:“得,一家三口能死在一块儿也是种运气,挺好挺好。”
抚远将军突然转头看我,目光里的含义很是复杂。作为一个将死之人我倒是懒得深究,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里莫名泛苦。
“庆小王爷所说确是,若能在死前能再见自己的妻儿一面,倒是一种幸运,但你我都知道,很多事情不过时间问题罢了,今日是你王爷府,明日说不定便是我战死沙场了。”
是,大家都明白,不过是上位者的疑心作怪。
皇帝与自己博弈,我爹是弃子,抚远将军、圆满皆是棋子。没有一颗棋子能够永远留在棋盘之上,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与爹娘在牢里重聚,还未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便被拉到殿前,由皇帝亲自审问。
皇帝端坐大殿中央,左边站着公公,右边坐着太子。
太子这孩子真是啥热闹都爱凑。
我看着太子,后者死死盯着我,我便冲他笑了笑。
结果这喜怒无常的孩子就不看我了。
无非是古往今来那一套。
我爹造反确是迫不得已,但这不是理由,皇上也不会听,他既然如此做了,便一心只想要我爹的命。
事已至此,我爹认罪,我娘垂泪,我跪在他二人之间,恨自个儿之前太不懂事。
好歹还挑了个良辰吉日,三日后问斩。算一算,那会儿正好是十五,果真圆满。
审完,皇帝率先离去,太子这孩子还算有点人性,经过我时脚步顿了顿,欲言又止说了个“你”字。
我因这个“你”字,不由地抬头看他。先是明黄色衣摆,再到紧皱的眉头,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威严赫赫。
被自个儿看着长大的毛头孩子这么瞧着着实不是滋味,我道:“就因为我往日老拿身高压你,如今你便也想要我尝尝这滋味么?”
太子还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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