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自有法子。”
黑猫颔首,优雅起身。他长尾一甩,消失不见。黑猫动作太快,顾清河不及反应。但他很快起身,拦在顾清眠面前:“你真打算在大典上做手脚?”
顾清眠将炼好的药材仔细收起。他忽然问:“倘若有一天,你知道顾子清是被谁杀的,你会想报仇么?”
顾清河:“你是说,爷爷他果真是被人下了黑手?”
顾清眠:“你确实在查?”
顾清河:“你知道?”
“是谁?”他顿了一顿,“是不是——顾三清?是不是因为顾清辽?”
顾清眠一愣,他看顾清河,摇头笑道:“清河呀清河——你看人永远只看表面。三清那时才分神,他怎么除掉大乘的顾子清?”
“你好好想一想,有什么东西,能积年累月,悄无声息地除掉另一个人?”
就让上一辈乃至这一辈的恩怨,止步于此吧。
顾三,你保子琀,我保你。
我们两,彻底两清了。
顾清眠朝他笑道:“丹。”
“是我,杀了顾子清。”
顾清河头脑中“嗡”的一声。他双眼泛红,正欲追问,却忽如被人重击,摔在了地上。他睁大眼,然而顾清眠低头笑道:“但你看,你根本奈我不得。”
这是顾清河最后瞧见的景象。很快,他便晕了过去。
顾清眠抬手,江清分出的魂魄隐隐震动,隔着万年的时光低唤着长剑。
江清的剑。
清寒剑。
风声低啸,寒云渐起。
掌门防得不错,亲传弟子的许诺,源自符术的迷阵,守卫森严的雪袍红梅。只是可惜了,他现在手里掌握的不是清寒剑一半的剑气,而是全部。
顾清眠道:“祖师,但愿您今日,保佑弟子。”
“清寒剑——起。”
天光突变,地动山摇。清寒殿上方,冰层吱吱作响。雪花飞舞,冰灯碎裂,寒梅坠而飘摇。
大典正行至一半,要授予“寒”字。然而玄冰不断从九霄砸落,剑气一层层渗出。
荼蘼是贵客,本端坐高台。她骤然旋身,眨眼间便出现于浣花境弟子身旁,身后红绫高起,护住四周。荼蘼捂唇一笑,道:“宋掌门,这天儿,好像在下冰雹呢。”
清寒观的人更早发觉不对。宋清寒笑道:“一点小事,境主见笑了。清寒观弟子自会打理,还望境主回到原位。”
他私下传音问:“双棋,你去盯着顾双途,要什么先应下,别让他搞鬼。”
双棋后退一步,传音道:“是。”言罢,他转身便化作一道寒光而去。
而那一厢,荼蘼身后,顾三一把拉住子琀:“顾道友要去哪里?站在这儿吧。”
浣花境人素来以青纱遮面,子琀被挡去面颊,唯独露一双凤眼。他侧首,道:“我劝你们离远些。”
顾三笑:“哦?”
子琀:“这可是清寒剑。”
话音未落,乌云罩顶,落下玄冰如针,根根锋利。地乍裂而山突崩,隐隐哭声凄切,如诉如泣。忽而音色尖锐,几如万鬼同悲,群妖嘶嚎,震得小辈弟子神魂俱痛。
荼蘼眼底一冷,两袖红绫若血,将玄冰折开。云箫宗宗主执箫而奏,箫声回转,道道音刃荡开冰针。
长剑铮然一声,剑鸣清越,镇住妖鬼悲泣。它一路高飞,直向九霄穹宇,所过之处,苍云凝冰,狂风落雪。寒芒卷着剑气,乱了八方。
云箫宗宗主怒道:“清寒观是什么意思?”
“清寒观没什么恶意。是晚辈一意孤行。”
子琀猛然扭头,“糊涂”两字含在嘴里,却还没说出口。就见那人负手而来,落在清寒殿前。他身旁环绕着清寒剑气,却不伤他分毫。长空皲裂,寒云难填。清寒剑陡然落下,却如雪消融,愈渐化小。
顾清眠伸手,接住了最后的清寒剑。
他抬手笑道:“诸位受惊了。”
宋清寒心道,怎么可能?
一刹那,子琀仿佛看见了江清,就站在顾清眠身后,望着这片清寒大地。但他眼底无悲无喜,一如那日他筑成剑冢。人如剑,剑如人。
贫道给你撑一次腰,清寒剑,是你的了。
但是切记,只有三次。
只有——三次。
顾清眠笑了——不过三次,也够了。
第一剑。
他恍若感觉到身后有人扶着他,挥出一剑。这一剑毫无章法,然而清寒剑裹挟着至冷剑光,劈得天幕欲裂,山川呜咽。
简单一击几乎抽掉他全身灵力。但好在清寒剑出世,震得法则紊乱,灵气横冲直撞。顾清眠忍住一身剧痛,抬眼笑道:“晚辈不才,侥幸能用清寒剑,便先试一剑。”
然而这一击生效了,三大仙门无不脸色铁青。小门派退于后头,被震得进退两难。
宋清寒按住季遥,笑道:“双途,你这是做什么?”
顾清眠笑了,他执剑,道:“今日晚辈于清寒观大典上,拔出清寒剑,是为请这九洲诸位宗门一件事。”
清寒观积累了万年的清寒剑气,此刻他手掌清寒剑,杀生大权聚于一身。大大小小的掌门面面相觑,却也没傻到要走。
子琀看着他一身雪袍,红梅凄冷。突觉心无端地快了,愈来愈快,几乎要压得他呼不出气。他问顾三:“你告诉我,他到底要做什么?”
顾三:“我也不知。”
顾清眠不等底下回答,笑道:“晚辈献丑,今日欲炼一丹。”
其实他那日同江清说,他不需要百川散的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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