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大跳,碰到屏幕,线又断了。
肖恬炳摇摇头,丢开手机,继续看那个平淡中有些惊悚的故事。
可能是因为其他网站打不开,最近又无聊得紧。肖恬炳把论坛里的几个帖子反复看了好几遍,神使鬼差地点了论坛左上角的“开贴”。
3.
[楼主]小饼:
福莱是一只书虫。
他每天一觉醒来就会把鼻子埋进前一天看到一半的书里,先躺在床上读个半小时才缓缓爬起来,摸索着找到裤子和衬衣套在身上,眼睛都舍不得离开那书页上印刷的字句。他捧起书去了——这对于许多图书爱好者来说简直是亵渎——卫生间。不要说小解的时候,就连洗脸,他都要在用毛巾擦拭的间隙偷瞄上只言半语。
洗漱这种麻烦事终于搞定,福莱举着书挪到饭桌上。他的早餐有时能延伸到中午——如果手上恰好一本大部头;有时又五分钟就匆匆结束——他翻到一本书最后几页时,便会迫不及待地丢下食水边读边转移到图书室,随时准备拿起下一本,以便无缝衔接。他曾经有一次在楼梯上就读完了一本书,顿时难受得头昏眼花,靠着封底那几行版权信息勉强支撑过最后几级台阶,进了图书室抓到一本新书,才终于缓过劲来!
福莱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巨大图书室,书架层层叠叠从地面堆到三层楼高的天花板,里面装满了族人世代收集的书籍——这就是福莱赖以为生的精神食粮。他的身体由一位每天来打扫卫生并做饭洗碗的管家婆照料,头脑则孜孜不倦地徜徉在着这庞杂的书之海洋中,像一只贪得无厌的青虫,咀嚼吞咽着思想充盈的肥嫩叶片。这无止境的摄食要持续到夜里躺到床上,疲倦得一阖眼就昏睡过去为止,连睡觉时怀里都要抱着他最心爱的书哩!
福莱以为这种日子会永远维系下去,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结。当他发觉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
肖恬炳写完才发现已经半夜了。他刚想上床睡觉,页面忽然自动刷新了一下。
[2楼]rrd:…停的地方很微妙。
他忽然就激动了一下,连忙输入回复。
[楼主]小饼:嘻嘻,且听下回分解~
等了片刻,他按捺不住开始反复刷新页面,直到下面终于又多出了一层。
[4楼]rrd:期待!
***
“我们当地负责人也真是恶趣味,竟然带我们去参观当地最著名的鬼屋!”理查的声音断断续续,惊魂未定一般。
“哈哈,这是什么操作啊!”肖恬炳笑了起来,“给你们个下马威么?”
“谁知道…里面真是怪恐怖的。”理查学着导游故弄玄虚的口吻,“那里本来是个精神病院,在那个现代心理学刚刚起步的年代,诊断、看护和治疗,全部极其原始、野蛮……”
“那个时代,咱们俩大概都要被送进去电一电。”肖恬炳在沙发上蜷缩起来,“然后变成精神病里的幽灵,永远徘徊在长长的走廊里……”
理查顺着说了下去:“——趁着莽撞的探险者四处乱窜,冲上去按住他们爆……”
“oops!”他猛地掐住话头,压低声音,“咳咳!这边有小孩子……嗯,反正你懂的。”
肖恬炳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一会儿,理查才继续他的故事。
“……那时有个脑额叶切除术,从眼眶边上戳进一根长长的针,把前额叶破坏掉,人就会变得呆呆的,不再那么暴躁。发明这个技术的医生就在这个精神病院工作,我们还参观了他当年的办公室——很多病人就是在这里做的手术。”
“噢噢,我听说过这个!”肖恬炳哆嗦了一下,“不过当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吧…?”
“嗯,所以后来发明了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这种手术就很快没人用了。”理查继续吓唬他,“不过导游说,那个医生一直很不甘心,坚持自己的技术更好。据说他去世后还有人在这里看到他拿着那根长长的针,寻找他的病人……”
肖恬炳很不配合地咯咯咯笑个不停。
理查跟着笑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最唏嘘的,还是当时之所以这个手术那么盛行,就是因为病人之后会老实得多,容易看护。甚至有些孩子只是叛逆了些,都会被送来做手术。”
“……这么说来,现在也有这种事呢。”肖恬炳想起了之前的新闻,不知道现在又没有后续处理?他徒劳地刷新着平板。
“真是太不像话了……”
“但也很难杜绝吧?”肖恬炳终于放弃了,“如果一个人的生存完全靠另外一两个人支持,比如孩子依赖父母,老人依赖子女,病人依赖家属,这种情况下,监护人确实对他们的人身有相当的掌控力啊。”
“所以要有法律、社会保险什么的……”
“寄人篱下、不能自己养活自己,总归没办法掌控生活,这也没办法嘛。”
理查突然打断了他:“小炳,别这么说。”
他听起来有点严厉。肖恬炳心里一慌,立时噤了声。
“…去过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了,你知道我感触最深的地方是什么吗?”理查忽又放软口气。肖恬炳屏住呼吸,只听到恋人深沉的声音应和着自己的心跳,“那就是…在不同的环境里,人真的可以有非常非常不同的生活。人只要活着,就是有其价值的。”
“唔…”肖恬炳哂笑,“真不像你这个商人说的话啊。价值不落实到价格和利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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