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快些出去,他支撑不了多久。”
三人连忙起身,看着眼前浮隐浮现的石阶,跃了上去。孟真回头看一眼空旷的地下石殿,“殷无疾他……”
“快走,他只能保证重启虚无之阵,一会就关闭了。”曲游春走在最前,道一声。
宴重明在他旁边,两人往上走,他轻声道:“殷无疾暂时出不去。”
听宴重明如此说,孟真放心下来,加快速度往出口走去。
外面正值黑夜,石殿的出口却一片光亮,踏上最后一层石阶,眼前也不是先前那间石屋,旁边石屋里杀鱼的侍童也不见踪影,门口的池塘也不见了。
孟真下意识去看身旁的宴重明,这一看不当紧,宴重明不在他身旁,连江渡云也不见了。
正在诧异,眼前居然出现一幕幕幻影,如漫天萤火闪烁,颗颗清晰入目。那些影像非常熟悉,是他三千多年来过往的所有记忆。有幼年的懵懂不甘,少年时的各处周旋,更有一朝犯错,濒临死地的苍凉。而后才是真正的三千年从极之渊,那些血影剑光,烈焰灼灼,如同一副惨烈惊心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孟真看着那画,就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人的长长的一生。
他挥出一丝灵力意图抹掉这些梦幻泡影,才发现这些幻影根本不受灵力控制,甚至在他挥出灵力的一瞬间,竟然感觉到轻微的反噬之力。
孟真不再攻击那些幻像,他在原地静站一会儿,半盏茶的功夫,那些幻影自动消失了。
可眼前的情景也是荒谬的紧,他刚出现,石棺里的人纳闷道:“你为何还不走?到这里作甚?”
没错,眼前这情景正是先前地下的那间石室,这处不是虚幻。殷无疾正靠坐在石棺上喘息,猛然看见孟真,很是想不通,还以为他重启的阵法失败了。
孟真也是一脸纳闷,“我也不知道。刚出去便遇上幻境,但眨眼之间就来到这里。”
“幻境?”殷无疾皱眉,看来神庙之上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孟真这才有功夫细想,可略一思索便觉出不对来。如果只是幻境,他并未受影响,可却来到这里。
“曲惜秋竟如此厉害了吗?”殷无疾歇息一会儿,精神竟然好了很多,此时他坐在石棺里,居然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袍。
“曲惜秋……不不,不是她!”孟真顿时豁然开朗。
他刚出去,看见的那些影像也并不是幻境,是他真实的记忆。他看着自己漫长的一生,甚至不觉的像梦,他心中毫无波动。
不是因为他没有感触,也不是因为他灵力深厚,而是他的神魂强大,根本无坚不摧,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从来不做梦。
那是剑灵用碎魂剑布下的“织梦”之境。以入境之人的过往睡梦为引,趁虚而入,攻击魂魄。
而布下“织梦”之境需要更为强大的神魂之力,这世上,除了孟真在从极之渊里煅魂三千年,便只有那把始终戾气难驯的碎魂剑了。而且剑灵应该是聚集了不少无辜的魂魄投入到这场攻击之境里。
剑灵此举,意在于他。由剑生灵,碎魂剑很会抓住他的弱点。
只是恐怕他万没想到,孟真竟然从不做梦。引梦湖的湖底,有一整片长于幽暗的嗜梦莲。孟真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去湖底沉睡,他所有的梦境皆被带走,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做梦,夜夜安眠。整个神庙被“织梦”之境笼罩,他不受影响,便回到真实的石室之中。
他虽想通了此节,但目前也没奈何。来回一折腾,他又回到原地。眼看着这地底石殿再次关闭,虽然不知先前殷无疾是怎么强制启动虚无阵法,但目前看来,是完全不可能再一次开启了。
“曲惜秋入魔已久,她背后之人必有所图,王城里失踪的魂魄就是他们所为。”殷无疾眉头紧皱,转而担忧道:“少庄主确实深藏不露,不为幻境所扰,不知其他几人如何?”
孟真一时有些汗颜,他不是深藏不露,是差一点就暴露光光了。他若是时常做梦,这会儿只怕是魂消魄散都有可能。这是针对他的必杀之阵,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可天不遂人愿,他出了从极之渊就找到了嗜梦莲。
孟真思索一下,道:“我不是深藏不露,外面的也不是幻境,而是杀阵‘织梦’,偏偏我这人从来不做梦,因此对我毫无用处。”
看着殷无疾神色担忧,孟真只好分析道:“他们三个人,或多或少会受些影响,但最让人担心的不是曲游春,而是江渡云。”
殷无疾脸色稍缓,孟真继续道:“有曲惜秋在外面,无论她是何种心思,她一定会留下曲游春。而江渡云虽然为人冷漠,但他却痴迷练琴,几乎算得上视琴如命。如此执着,万一被攻击,性命堪忧。只能祈求宴山君能及时赶到。”
“哼。”殷无疾很是不屑。孟真大概也能看出他和江渡云很不对盘,便不再继续说了。
“殷公子,你身体无碍吗?”说实话,孟真有些担心,明明需要六个时辰开启的虚无之阵,他不知用什么法子强行启动。还有先前的禁术“枯骨。”孟真只看见他头发全白了,也不知身体有没有影响。
“我就要死了。”殷无疾应道。孟真吓了一跳,转而看他,只见他神色戏谑,嘴角浅笑,很是轻松。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现在在这地下石殿里,只有他们两个,孟真又不精通阵法,他根本出不去。有个人在,总好过独自摸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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