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敢和他耗着这么多天。
在来的路上,他反复地检讨了自己,回顾往事,终于发觉,自己虽然总是被鹤影羞辱嘲讽,可是实际上却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真正的伤害,鹤影哪怕是在对他表现得不屑一顾的时候,都愿意出手帮助他。
可是他为鹤影做过什么呢?在鹤影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反倒两度离开了他!
之后他道歉,悔恨,恳求,愿意受到鹤影给予的任何惩罚,但是在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明白,他可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相信鹤影喜欢自己,在乎自己,不会真的再也不管自己,所以他说的话,做的事,鹤影都会看见,终有一天会心软,被自己说服。
可是现在,鹤影却说,他恨他。
花篱抹着脸上不住流淌的泪水,一直以来,他都在不停地对鹤影表达着自己的想法,诉说自己的爱意、委屈,可是,鹤影从来不说,他也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去揣摩鹤影的感受。
现在,鹤影一定是被他伤透了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七十四
花篱以为鹤影是彻底灰了心才不理他,却没有想到鹤影的情况原来这么糟糕。
鹤彰平静地将鹤影的情况说了一遍,看着他震惊不已的样子,最后淡淡地补充道:“……他如今还昏迷未醒,所以不能确定状况到底如何,幸亏眼下他法力受损,就算入魔,我们也还能制得住他——总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花篱怔怔地:“他说过的,他心魔深植……”
鹤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我不好,”花篱低下头去,抹着眼泪,“我明明知道,却没有好好照顾他,还让他,还让他……呜呜呜……”
鹤彰背着手,心中到底是有些怨他,听着他哭泣,便也一句劝慰的话都没说。
虽然自家弟弟同这小狐狸精脑子不好使的程度算得上半斤八两,但妖心也是肉长的,一个是路人妖怪,一个是自家弟弟,他可没法做到一碗水端平。
因为老医师说了鹤影看上去已经没了昏迷的症状,大概这日就要醒来,花篱不想又像上次那般让鹤影伤心,所以这一日都寸步不离地地守在鹤影床前,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定时用湿润洁净的布巾去擦拭他干燥的嘴唇。
可是就这样等了一整天,鹤影都没有睁眼,入夜之后,鹤彰和守在房里的几只小鹤妖都得回自己去休息,花篱心事重重地送他们出去。
鹤彰临走的时候扒着门,看着花篱的眼睛,说道:“花大人,等到阿影醒过来,还望你多留意些,别再刺激他了。”
“我,我知道……”花篱心里有愧,低头连声答应。
“嗯,那便多谢花大人。”
鹤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花篱目送他离开,又转过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外头戒备森严的鹤族守卫。
“鹤影……”
这样一来,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俩,花篱趴在榻沿上,拉着他冰凉的手,满室寂静让他心里十分地不安,只好低声唤他。
“鹤影,你……快醒来吧……”
他不知道鹤影能不能听见他的话,但是一旦开口,就觉得好像有很多话堵在喉咙口,非得说完了才行。
“都……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优秀的妖怪,毛病多得是,我缺心眼儿,说大话,你要是……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就告诉我呀,我笨,脑子不好,你不说的话,我就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呀,你告诉我,你……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他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睛,抽抽噎噎地揉着眼睛,泪水湿了一手。
“我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你……你快醒来吧,鹤影,我错了,我以后……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你说句话呀,你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你……你别不要我,呜呜呜……”
他把脸埋进褥子里,索性压低了声音大哭起来,眼泪在褥子上晕开,濡湿了一大片。
鹤影慢慢地睁开眼睛,目光清明,侧过头默默地看着他。
花篱趴在榻沿,抽抽搭搭地哭个没完,鹤影看了一会儿,因为不想和他说话,所以也不惊动他。
他躺了好几天,今日才稍微恢复一些意识,他心里清楚自己魔气入体,大约已经成为了族中的危险人物,这会儿恐怕外头都是监视的守卫,故而他虽腹中饥饿,口中干渴,可是竟一点也没有想要睁开眼睛的yù_wàng。
他知道花篱一直在自己身边忙碌,湿布巾擦拭过自己的嘴唇时,又是也会感觉到花篱温软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一声叹息。
他心里难得地十分平静,安谧地享受着这样的服侍,可是也根本不想睁开眼睛看见他。
但是当花篱又开始絮叨哭泣,他便实在有些受不了那聒噪的声音。
大概再让他哭下去的话,他这难得的清醒理智也该要被搅和个干净了。
他无奈地睁开眼睛,花篱没有发觉。
他看着花篱头顶柔软蓬松的头发,很想伸手去扯,让他痛呼出声来,可是这样凌虐的yù_wàng一旦起了头,就会很难控制,他不想再受魔性所制,得好好约束自己。
于是他只能有些遗憾地看着,看着,然后慢慢睡着了。
七十五
等到鹤影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因为他一直睡着,让不知情的花篱十分地焦急,守在床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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