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顾家老爷子说什么脾阳受损,他就觉得好笑,想着回苏州定要说给同行们听听。
那样的人,居然是做过太医院提点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宋大太太的头又疼了起来。
吃了药也不管用,肚子坠痛,却便不出来。
张渊心里一寒:难道自己看错了,还是用药剂量小了?
他可不允许自己的招牌砸在延陵府!
他又重新加大了剂量,让宋大太太服下去。
结果到了半夜,宋大太太的病症增强了,腹痛如绞,一阵一阵的,这是以往没有的!
宋大太太疼得受不了,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张渊是庸医。张渊再来号脉,她劈头盖脸数落,不给他瞧。
张渊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种待遇,脸都铁青了!
宋玉看着妻子难受,也顾不上照顾张渊的情绪,心疼拉着妻子的手,束手无策。
妻子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让宋玉这个七尺男儿落下泪来。
二老爷宋希夫妻听说了大太太病情恶化,两人也半夜来探病。
大太太的确更差了,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今晚。
宋玉关心则乱,听着大太太呻吟,没了主意。想着年少结同心,十几年的恩情,一时间万念俱灰,坐在床边抹泪。
二老爷宋希道:“大哥,昨日顾老爷子不是来看过了?他开的方子呢?”
张渊站在一旁,原本就气得脸色铁青,听到宋希这话,忍不住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开方子。辩证不明,你这是想害死大太太?”
“那张神医可有法子解我大嫂这时之痛?”宋希也冷脸。
张渊噎住。
他没有。
早知道宋大太太这种难症如此棘手,他就不该来,让自己的名声受损。这要是治不好,也许明日就会传到苏州去。以后,他这个神医也莫做了!
有些病症真的是前所未有,并不是大夫能医治所有的病。
有时候生病也要看造化。有人没有造化,就该别老天爷收去,大夫也拉不回来的。
张渊心里又急又气,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在…….在这里………”宋大太太听到了顾家老爷子,知道顾老爷子昨日说的方子,就是顾瑾之开得那个。
那方子她一直放在枕边。
她记得昨日顾老爷子说,吃了就能好。
到了如此地步,宋大太太再也顾不得了,拿出来让宋希派人去抓药。
宋希接过来,看了一眼,心里有点犹豫。
药方上字迹看得出稚嫩,写着苍术、升麻、荷叶三味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得药,这真的能解顽疾吗?
可人家开了,总要试试的!
宋希做事向来大胆,当即拿了出去,让管事立马去抓药!
过了半个时辰,宋大太太也疼了半个时辰。
她已经没力气骂张渊了。
张渊就上前,给她针灸,想做最后一搏。
结果,一点用就没有。
宋大太太也不哭了,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满目嘲讽。
张渊脸上跟开了颜料铺子似的。
宋玉看张渊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怀疑起来。他的神医名头,到底从何而来啊?
终于,管事抓了药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何,宋玉仍是不放心,把药方给张渊再看一眼:“这方子,您瞧瞧是否稳妥?”
药都抓来了才问他?这分明就没有半点诚意!
张渊气得半死。
无奈,他失手了啊!再大的气,他都只能忍着。
看了眼药方,他心里的暴怒几乎要发泄出来。
“这方子要是管用,老朽明日就赤膊负荆,从这青果巷爬到马原巷顾家,给顾老爷子赔礼道歉去!”张渊狠狠将方子甩回宋玉手里。
宋玉就变得犹豫。
宋大太太拼了最后一口气,大喊:“快去煎药,你们这是要看着我死?快去煎药,不要听这个庸医的话!”
张渊鬓角青筋暴突,用力甩袖,阔步出了内室。
这种粗鲁无知的妇人,给她看病真是自降身份!
宋玉也顾不上追张渊,亲自下去煎药。
过了两刻钟,药煎了来,宋大太太不顾烫嘴,一口气喝了下去。
热流从口腔一直滑到了心里。
宋玉、宋希和二太太秦氏等在一旁,看看药效如何。
宋大太太也知道药效不会那么快,倒也安静等待。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如绞的时不时腹痛,突然没了。
她猛然睁开眼:“我…….我肚子不痛了。”
宋玉等人大惊。
这刚刚喝下去没多久吧?药碗还没冷呢。
“再等等看?”宋玉道。他知道宋大太太的腹痛是一阵一阵的。
宋大太太也点头,心里却感觉有清凉慢慢沁来,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心里幻觉。
她静静合眼,等待着。
宋玉、宋希和秦氏屏息,生怕打扰了她,等在一旁。
又过了一刻钟,没听到宋大太太再说腹痛。
宋玉就惊喜忘了宋希一眼。
宋希也喜。
宋玉准备问宋大太太感觉如何了,却听到了宋大太太微微起伏的鼾声。
她……她睡熟了!
宋玉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自从生病,宋大太太就没怎么睡过。
他给弟弟和弟媳妇摆手,让他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宋希和秦氏也是兴奋不已。宋大太太这样子,分明就是有好转。吃了药能熟睡,这是好事啊。
宋希夫妻俩就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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