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只觉得手足酸软,竟是连开口说话都是变得艰涩困难起来。《辣+文+网手#机阅#读》
“当年在岭南,若没有你父亲,你我母子早已饿死,是你父亲拼死从官府抢了口粮,才将你救活。你六岁时,咱们母子被凌肃掳去,也是你父亲不顾生死,去敌营相救。就连你在烨阳,误闯凌家军的阵地,还是你父亲将你护在身下,替你挡了一箭,他因着那一箭,差点失了性命,孩子,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他....”安氏心中悲苦,眼见着亲儿如此,泪珠便是一滴滴的往下掉,她上前,转过儿子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接着说了下去。
“就连你如今的一切,也都是你父亲给你的,你的‘飞骑营’,你的少将军,你的亲事,你的府邸,这些全是他给你的,如果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安氏眼神凄苦,摇了摇袁杰的胳膊,道;“杰儿,你醒醒,不要被旁人的话迷了心窍,你为了一个女人,便要暗地里杀君弑父,这是要天打雷劈的,娘虽然盼着你有出息,盼着你能出人出头,可娘从没想过要你与你父亲为敌,你听娘一句话,只有你父亲活着,才能护的了你,若没有了他....”
安氏心头一寒,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儿子;“如果没有他,别说说这个天下,就连这条命,你也是保不住的,你懂吗?”
袁杰眉头微蹙,一把挥开了母亲的手,却是道;“母亲不必啰嗦,孩儿心头有数,今日前来,亦不过知会母亲一声,军中还有事,孩儿改日再来为母亲请安。”
见袁杰欲走,安氏慌了,一把扯住儿子的衣衫,几乎泪如雨下;“孩子,算娘求你,把你那些念头都收起来,不要做傻事!”
袁杰笔直的看着母亲的眼睛,却是低声言了一句话来;“若母亲答应儿子一件事,儿子,便再也不动这些念头。”
“什么事?”安氏脱口而出了三个字。
袁杰眼眸黑亮,宛如利刃,每一个字,都似是从牙齿里蹦出来一般,对着母亲道;“只要母亲能想法子,将姚氏肚子里的孽种除了,父亲一直没有别的子嗣,孩儿便甘愿等下去,等着父亲不得不将皇位传给孩儿。”
那一句话仿佛一个霹雳,炸在安氏耳旁,她惊愕不已的看着眼前的长子,脸色雪白,似是不敢置信自己的孩子会说出这般话来。
“那是你弟弟。”安氏嗓音沙哑,好容易才吐出了几个字。
袁杰一记冷笑,不以为然道;“孩儿的手足,只有宇儿一个。”
安氏面如死灰,只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袁杰开口;“孩子,咱们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凌肃已经被你亲手斩杀,咱们的仇已经报了。”
袁杰脸色暗沉,撂下了一句;“母亲当年为了孩儿,不惜出卖父亲,葬送七万人命,也没听母亲说过伤天害理,如今不过一个孽种,母亲便诸多推辞,既然母亲不愿襄助孩儿,那便当孩儿今日不曾来过,一切就由孩儿自行筹谋。”
安氏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神情便是愈发难看,说成惨无人色也不为过,她看着眼前的亲子,只觉得一颗心千疮百孔,不由得阖上了眼睛,喃喃了一句;“报应,是我的报应。”
早知今日,她宁愿当初母子三人一道死在凌肃手下,若不是自己泄露了军情,袁崇武怎能兵败,他若不兵败,又怎能去了清河村,遇见姚芸儿.....
安氏睁开眸子,全身上下,到处都疼,尤其是一颗心,更是绞来绞去,几乎失去知觉。
待袁杰走至宫门口时,安氏终是开了口,唤了句;“站住!”
袁杰回过头去,就见母亲的面色已是渐渐恢复,他一语不发的走至母亲身边,母子两沉默良久,袁杰终是沉不住气,刚唤了一声;“母亲....”
不等他说完,就听安氏用极低的声音,缓缓言道;“娘会遂了你的心,为你将所有的威胁尽数除去,但娘要你答应我,你永不可背叛你父亲,你能做到吗?”
袁杰眼眸炯亮,立时道;“只要父皇愿将皇位传给孩儿,孩儿自是会效忠于他。”
安氏闭了闭眼睛,静静的说了下去;“你且安心回营,记住母亲的话,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沉着应对,不要受人挑拨。”
袁杰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当即只道;“母亲准备何时下手?”
“此事需从长计议,”安氏看着孩子,叮嘱道;“切记,不要受温天阳摆弄,等你父亲离京时,若如温珍珍所说,温天阳会提议将你立为太子,你一定要一口回绝,不留任何余地,你只需说你父亲正值盛年,那些要他立太子的人其心可诛,也万万不要留在京师,你要随你父皇前往豫西,半步不留他左右,明白吗?”
袁杰眉头蹙起,心下却是有些不解,可望着母亲的眼睛,他终是将所有的疑虑压下,对着母亲言了句;“孩儿记下了。”
将儿子送走后,看着孩子的背影,安氏的双手微微轻颤着,那一双手,已是沾满了太多鲜血,袁杰说的没错,多添一条,又能如何.....
念及此,安氏的双手颤抖的越发厉害,到最后,就连身子也是控制不住的哆嗦,刚转过身,便是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眶滚落。
晚间,姚芸儿正在宫人的服侍下,为女儿洗着小脸,瞧着孩子雪白粉嫩的面颊,心里便跟吃了蜜似得,忍不住俯下身子,在溪儿的脸庞上亲了亲。
袁崇武走进时,便听得母女两的欢声笑语,溪儿已是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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