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方茹所送,用来装体己,拿出铁匙,打开之一来,放入一叠策纸,长短刚合适,锁上后,古吉抛了拋铁匙,很是兴奋。
古府上下皆道小少爷乖顺。梅苑所在宛如竹院,不扰人事,甚是安静,仿佛倍受忽略。方茹念及人时,便派明月过苑瞧瞧,也不过是小少爷在识字认数。
与往常一样,晴日里,青秋出门釆买,顺道打听一些事。回苑,他便于石桌旁讲出所见所闻,其余五人自是围着听。
这阵子,古吉布置完六人功课,备好茶点,便独自做学问了,也无人去打搅他。
这一日,隔墙十分嘈杂。古吉搁笔,出了书房找青秋询问。
梅苑左侧是一小租户,这两年不知何故,频换的紧,府上打过招呼,却仍是不得安宁,古吉不再多问,索性打扫起书房来,书桌下方地上有裂纹。这是大震前兆,古吉呆了半晌,回过神,便去找曹营县县志书,翻了一阵,他倒吸了冷气。
召武十年,八月初三,瓦盖宇天,飞霞如火。子夜,群星陨于东,八牛翻覆,曹营,江陵,江开三县,万室皆顷,无一生还,百里内不闻人声,地裂处,大雨滂沱,冲刷成河,史称承河,方圆百年谓之鬼域。洪宝七年天子垂怜,重金赏迁,历朝皆效,百年后,人声渐起,光复如初。
八月初九,傍晚,古吉出书房,抬头望苍穹。天晴云渺,霞彩光耀,暮鸟婉转入林,四周再正常不过。
是夜,古吉挑灯,趴桌底下,盯着列缝,良久,用铁匕就着缝挖了近一尺宽深洞,沾碎土闻了片刻,并无硫黄类刺鼻震前异味,移灯近瞅,洞底竟是一层朱褐色木板。古吉暗道吓死你个大爷了。
此房竟占了一块阴地,朱褐色棺材板年老色衰,恐有粽子,这可是老本行。古吉看了窗外悬月,戌时了,他得先哄睡了一干下人,才好动手。
关了书房,未扣严,提着灯,古吉呵欠连天回厢房,院内六人正在扯闲。
“睡了。”
古吉熄了灯,并未睡,两眼鼓瞪着窗外明月,满脑子粽子模样及棺内金银珠宝,他现在缺钱,月例三两银子,整年不足四十两,添上梅苑零碎支出,所余二十两银子尚买不来一只玉手镯子。
梆声突兀,三更到了。古吉下床,揣了火塞并两支烛,开了门缝,探头瞧了左右手房前,轻推开门,闪进,又合上。
铁匕首好使,一个时辰便露出了带铁扣方正木板。原是地宫么?这可稀罕了。土刨至书房暗角,移了书架挡住,提起木板,举烛挪了下去,脚踩住了石阶,步步往下,二十来阶后,右拐是一成人高石砌甬道,古吉步子快了起来,走了约一盏茶功夫,推开门是一荒败大院。意淫他爹竟是个假大空!失落了一阵后,古吉也不敢久留,只匆匆返回了书房,锁好门,回厢房,又赶紧换洗了衣裤,方躺床上睡了。
青秋一觉醒来,梅苑已吵翻。原是小少爷衣裤莫名被人洗了。釆月,采霞正在彼此责怪。少睡了两个时辰,古吉精神尚可,他开门便见父亲与兄长正坐在梅林石桌旁。
“父亲,大哥?”
“过来。”
“还说身子吃亏,竟早了你兄长一年。幺儿也赶着成人了,先选两通房丫头,再订门亲事,为父也好早抱孙子。”
父亲与兄长瞧自己那神色皆是意味深长,古吉思索了半晌,才疑定源头所在,顿哭笑不得。
“兄长可有通房丫头?”
“考科举之人,厮混哪能成事?”
“父亲,待古吉年长些直接订亲便可。”
“洁身自好甚是好,但幺儿特殊,早订亲,府上也能得个心安。九月初九,曹营,江凌,江开三县要在菩凌山办重阳大节,少男少女皆往。局时,你兄长带你去,你可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古吉应了,两人也各忙事去了。古吉赶紧入书房准备了一番,才用卯饭。辰时,老夫子授课并未察觉异常。
午饭后,书房。古吉用木盒子装土,两盒一回经甬道往外运,两日,来去约六十次,方清理干净了书房,且在入口处作了掩饰。脚下正是通往自由之门,他必不让人轻易察觉了去。
北街大鬼院来了一乞儿。曹营县东西南北乞丐窝传了一个消息。午后,混讨有限,古吉得了半只冷馒头,与其他小乞丐一道,围着大乞丐,听他闲扯。
因上次去朱阳庄子得了兄长所赠一盒换脸膏,古吉又用路人甲身份买了数盒胭脂粉,膏脂混调成了古铜,浅麦色,蜡黄色。月内古吉便固定了乞丐,路人甲,商贩乙三个身份。
梅苑一如既往。古吉傍晚从书房出来便是查阅六人课业,课业繁重了许多,李常季与黄炳彪更是无暇分身,见小少爷入了书房,掩了门,两大老粗自也心安于读书算术了。
第6章第6章
九月初九,古府外,停了一辆马车,古良牵着古吉上了车,一直往菩凌山去,菩凌山在曹营县正南方,山区跨曹营,江凌,江开三县。
岔道口,时有二、三辆马车并一路,菩凌山脚下,早是一派车水马龙之象,大草坡上也停满了马车。青秋与古岩各提了满篮子水果与吃食,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千级石阶下立满了青少年男女,不少已结伴拾阶而上。
“古良!”
古吉拽住兄长朝声源处望去,十米远人群中,五男三女尤为抢眼。
“左一,十八岁朴琼,左二,十七岁郭桓举,左三,十九岁任环宇,左四,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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