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屠户痛快,秦少游倒也不客气,连忙照单选了各色肉脯,刘屠户吩咐了伙计,直接挑选了,先送去酒楼。
这让秦少游松了口气,不过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在写欠条的时候尤为谨慎,生怕留有什么陷阱,落了口实。
那刘屠户痛快地拿了欠条,秦少游还是不放心,忍不住问:“刘大哥,我在你这里已赊欠了不少银子,你不会见怪吧。”
刘屠户倒是爽快的道:“不见怪,其实还不还都无妨,反正这帐是要转给周老爷的。”
周老爷……
秦少游这下是明白事情是真的不对劲了,他旁敲侧击,才知道那个周小姐的爹已在这里许诺过许多人,但凡如春酒楼来赊欠,一概立了欠条,都可转账给他,从而兑换真金白银。
秦少游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地跟刘屠户告辞离开。
刘屠户看着秦少游的背影,脸上的堆笑不见了,横肉摆起来,啐了一口,满是鄙夷的道:“吃软饭的东西,秦家出了这么个呆子,丢人现眼………”
周家请了人去给秦少游做媒,此后周老爷又帮秦少游摆平账务,这左邻右舍,便是猪也晓得,必定是秦少游打算要迎娶那周小姐了,多半还是入赘,自然让人鄙视。
刘屠户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传入了秦少游的耳里。
他身躯微微一顿,然后又重新折返回来。
刘屠户只得重新笑脸相迎:“秦公子,不知还有什么事?”
“噢,是这样的。”秦少游很真诚地看着他道:“我方才想了想,突然觉得酒楼里的食材还不够用。”
秦少游顿了顿,继续道:“那就再添一头猪,三只,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鹅,也来几只,明日给我送到酒楼来。”
“……”刘屠户奇怪地看着这个底气十足的家伙,有些愣了。
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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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要了许多食材,可是秦少游依旧很忧伤。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酒楼,脑袋里还想着刘屠夫说的话。
先是将自家的女儿半卖半送自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里头若是没有阴谋,那才见鬼了。
秦少游从来不觉得自己已经可爱到会让那个周老爷非要塞给自己一个女儿,死乞白赖地默默为自己付出,只等自己回心转意做他的便宜女婿。虽然他自觉得自己确实挺不错,可也不至于如此的惊天动地,即便自己是潘安,那周老爷终究还是个大男人,不是?
那么,可能就只有一个了。
莫非……是想谋夺自己这个酒楼?
嗯……有可能,可为何他要谋夺这个酒楼呢,周家也是开酒楼的,同行是冤家没有错,可现在如春酒楼生意一落千丈,按理来说,不可能对周家有什么威胁,周家若是想扩大经营,洛阳城这样大,总有铺子能盘下来。
“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本少爷的头上!”秦少游生气了。
他压着心里的愤怒,回到了酒楼,秦寿正在仔细地擦着桌椅,瞧他的样子,倒是颇为认真。
秦少游尝试着习惯唐人所喝的煮茶,喝了一口,忍受着那干涩的味道,将秦寿喊来,道:“先别忙着打理,来,我问你,咱们这酒楼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秦寿面带疑惑,老半天才道:“整个洛阳城,大大小小的酒楼有数百上千,只有我们酒楼生意最少,算不算特别?”
秦少游顿时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禁不住道:“我说的是好的,不是坏的。”
秦寿挠头搔耳,好不容易才谄笑道:“最特别的就是有一个满腹经纶,英俊潇洒,又善待伙计,会按时发工钱的小东家了,这算不算?”
秦少游老脸一红,道:“你若是再提工钱,我便和你翻脸。”
秦寿便哭丧着脸道:“堂弟,我夸你呢,你怎能这样不识好人心。噢,我想起来了。”秦寿突然精神一振,接着道:“二叔在的时候,经常跟我说一件事,就是先皇帝还在的时候,有个皇子恰好途径此店,吃了二叔亲手做的一道如意羹,连声叫好,他还亲自提了字,是给二叔的,叫‘厨艺无双’,二叔心花怒放,连忙叫人装裱,制成了匾额,悬挂在咱们酒楼外头,那时候堂弟还小来着,只晓得埋头读书进学,所以不晓得此事……”
秦少游不由眯起了眼睛,似乎有点眉目了,姓周的又是嫁女,又是把酒楼所有的帐算到他的名下,必定是打酒楼的主意,而他打酒楼的主意,或许就是和这皇子提的字有关。
秦少游来了精神,想不到自家酒楼还有这样的光辉历史,忙道:“那么匾额呢?”
秦寿道:“在后院杂房呢。”
秦少游二话不说,连忙扑向杂房,杂房里果然躺着这么个东西,这幅字很是考究地贴在一方匾额上,匾额的制作也很精良,上书‘厨艺无双’四字,下面还有题跋,是小字:“显庆元年,围猎邙山,幸临春楼,尝此佳肴……”
这意思无非是说,在显庆元年的时候,这位皇子前去邙山游猎,回到洛阳,途径如春酒楼,在此品尝了秦少游他爹的佳肴后,很是高兴,因而在此题词。
秦少游的眼睛顿时亮了,他看到了最后那‘代王弘’的落笔。忍不住感叹:“代王李弘是么?他真是慧眼识珠,果然是天潢贵胄,皇帝老子的儿子就是不一样,我一看他的字便能以小见大、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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