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堪称身心俱疲,不想同他多废话,“拿来罢。”
呼月涽似乎听不懂他那句话,只是指着那只幼兔,低沉地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声音,问道:“喜欢吗?”
久安瞥了一眼那幼兔,将它举到了呼月涽面前,“你喜欢就拿回去。”
呼月涽走近了一些,慢悠悠地接过了那只幼兔,用力地抚摸实则是揉搓了两下,又凑上去嗅了嗅,“嗯,香。”
久安沉住气,低低地劝说道:“时候不多,这儿可以殷军的地界。”
呼月涽不看他,悠然地逗着手中的幼兔,“你也知晓,我来一次很难啊?”他似乎还有心玩笑着发问,“我的项上人头可值很多黄金吧?”
久安捂住自己的面目,上下地搓了搓,强打起精神,道:“我知晓,有劳呼月涽将军。”他焦急地喘了几口气,“拿来罢。”
呼月涽匀出一点目光扫了一眼久安,随后正视了他,不言不语地只是审视,似乎想在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久安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也因此显得异常得干净,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当真如两泓秋水一般,且他那身形也好,两肩端正,腰窄腿长,实在是个漂亮的年轻人。
呼月涽其人自出生起,所见之物大多都混沌粗犷,譬如巨浪翻涌的长河,一望无垠的旷野,怒目而视的公牛,一刀砍下的断头……是以他很喜欢女人,至少女人足够娇小妖娆,可供他肆意把玩。
他想他大概是很喜欢小东西,久安便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小东西——活鲜鲜的,怕他也反他,还给过他一刀——这可是太有意思了!
呼月涽有生之年都耐不住寂寞,久安作为一点不期而至的意外,慢火细熬地刺激着他,出乎意料地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活,这一丁点快活实在难能可贵。是以,在呼月涽对久安完全失去兴味之前,他都希望这个“小东西”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中原人常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呼月涽命中鲜少有“乐”的时候,既然久安能够给他一点乐趣,他也愿意为他夜行千里,潜入敌地。
“什么?你要什么?”呼月涽抬了抬下颌,轻轻地问道。
久安直直地盯着他,咬了咬牙,有些艰难地说道:“蛊毒的药,给我。”
从第一回发作到如今,发作的苦痛一次强过一次,简直叫他恨不得去死,可待他一看到千里迢迢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壁堂时,他却又想活下去。
呼月涽笑了,“娇图,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久安低着头,听不进这话,心中羞耻得很。他为了苟全性命,数次去找呼月涽,此番行迹,实则与通敌无异,可无法儿,他得活下去,他想活下去。
不过怪的是,呼月涽倒是从未逼他做出叛军之事,时隔月余,便潜入连云山给他送上一次蛊毒的解药,不多,每次只有少许,够他缓过几次,剩下的,只有靠他自行熬过去。熬不住了,久安自会去找呼月涽了。
此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此后也就收不住了。蛊毒发作弄不死人,可却能叫人生不如死,实在是阴狠之邪术。
“给。”呼月涽将手中的幼兔给久安递了过去。
久安侧目去看,又抬眼望向呼月涽,以为他在戏耍自己,是以不接。
“我装在珍珠里,喂它吃了。”呼月涽轻飘飘地说道,“你剖开肚子就成。”
久安撩了那幼弱的兔子一眼,觉得呼月涽其人简直古怪透顶,万事不按常理来,最爱折磨那一套,久安含怒道:“何苦如此。”
呼月涽蹙眉想了想,“看它像你。”
久安伸出手拿过了那只瑟瑟发抖的幼兔,顾自只是说,“我明白了。”
在他眼中,自己大约就和这兔子一般,被他玩弄于鼓掌间,久安瞥了一眼呼月涽——此人还真是极尽讽刺之能事。
久安转身要走,呼月涽站在他身后懒懒地问道,“很疼么?”
久安停住,知道他问得是什么。
“很疼吧。”呼月涽洋洋得意地微笑开去,耳间的七颗宝石熠熠生辉。他阔步地走上前去,低头在久安耳边轻声说道:“哎!”
那气息热热地吹在久安耳尖上,他果断地退开了几步。
呼月涽目光炯炯地看着久安,“跟我走怎么样,这样你就不用疼啦。”
久安瞪了呼月涽一眼,愤怒地走远了。
呼月涽见他越走越远,锁骨间的伤疤诡异地热了起来,他眯着眼睛,哑哑地叹出一口婉转的气息,喉头发颤发痒。
久安在太阳探头的那一刻打马归营,他从马厩甫一出来,便瞧见了林壁堂。
林壁堂这半年间来过不少回,可每回都待不长久,不过这一趟倒是有长留的打算,因为新年之时,林氏父子大吵了一架,彼此谁都不肯放下身段来。为此,霍骁都出面劝过一次,望他早日还家,可林壁堂却是风度翩翩地推来挡去,不肯就范。
林壁堂一袭青衣,穿戴得依旧雅致,实则与整座营盘有些格格不入。久安见他忽然出现在此,便吓了一跳。
“回来了?”林壁堂依靠在马厩前的柱子上,冲他微微一笑。
久安拍了拍手,走向他,“嗯……回来了。”
林壁堂从柱子上直起身体,一拍久安的面颊,“又打野食去?”
久安面无异色地点了点头。
林壁堂朝他身后的马匹瞧了瞧,“这回是什么?”
久安此番被呼月涽耽搁久了,一心只想回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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