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巨石之上,琢磨着不愿说话。
那军卫长和身后将士仰头看了一会儿久安,见他陷入沉思,便咽着干渴的喉咙,渐次悄悄地坐了下去,这会子是真累透了。
实则久安也是累,可他心里有一股劲儿撑着,是以一时察觉不出。
而这时黑漆漆的山岭深处忽的发出一连串的怪声,嘶嘶鸣鸣的犹如野兽,饶是响亮。久安一下子便跳下了石头,一指那声源,精神抖擞道:“你们听!”
那百来人皆是愁容满面,往后的都不敢抬头看他,只有那军卫长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跟前,身心俱疲的问道:“连副随有何吩咐?”
久安的一张脸早就失透了血色,外漆黑,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白脸儿了,“你可听见了,这回可不是我胡诌了!”
那军卫长长叹道:“是,末将听见了!”
久安毫无笑意的扯了扯嘴角,干脆道:“有动静了,咱们快去搜!”
那军卫长挣扎着不敢皱眉,“连副随,可末将听来,不过是一般畜生的声响。”
久安白脸一拉,“畜生?什么畜生?你说得出来?”
那军卫长只觉得久安有些无理取闹,“末将孤陋寡闻,这世间异兽无数,末将光听这声响,也断不出是什么畜生。”
久安鼻息一重,不悦的撩他,“断不出便不用断了。”他一看坐成一片的将士,颦眉道:“让他们都起来。”
说着,自己飞快朝那响动的方位奔去。
那军卫长低头就蹭着地皮踹了一脚,当即问候了一句人家老母,然后扯着嗓子,愤怒的冲底下苦大仇深的一干人等一嚎,“起来!他娘的都起来!”
久安身手变的异常矫健,拨开高矮不一的树丛冲进了岭子里。
他顺着那怪声一路飞快深入,渐渐地就闻到了血腥气。久安一摸腰间的匕首,又抽出了随身的鞭子,放轻了脚下,屏息继续往前。
白日的光已不见丝毫,只有越来越浓的夜色围绕在周身,浓烈的草木气息带着夏日少有的阴冷侵来,月亮还未升起。
久安沙沙的穿越了一片繁枝茂叶,摇头晃脑的走了出来,血腥一浓,久安睁眼便看见地上倒了一具狼尸,肚皮破了个大口子,肠子五脏淅沥呼啦的流了一地。
那气味过于腥臭了,久安倒退捂了口鼻。
脚步微挪,带出了一点沙沙声响。只听得“哗——!!”地一下,一阵强猛的动静冲破了对面的高大树丛,巨大的黑影咆哮而出,正是一只黑熊张着利爪,口涎四溢。
久安惊骇之余,立刻转身要逃。
而他甫一转身,只见面前极近的矗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熊啸声中微微一笑。
月光微露,照亮了他森白的牙齿,他一把抓住了久安,俯首在他颈间狠狠地一咬!
162、共处一穴
那队人马无精打采的正要往那岭子的树丛里走去,众人排了一字长蛇,有条不紊的刚入了十几人,便轰然听见了一连串的咆哮声!
众人一时都惊得前俯后仰,那军卫长当下便吓得不由自主的收了步子,就在犹豫的当口,树丛深处传来更为清晰的熊啸,嗷嗷的嚎声饶是好大的动静,带着风声哗啦啦的穿射而出,震得耳朵一鸣,简直能叫人吓破了胆。
“熊……”那军卫长惊愕的念道。
“嗷呃————!!”更为凶猛的吼声扑面而来,随之是附近的枝叶都隐隐的颤动起来。
“是熊——是熊——”那军卫长悚然的抬首将身后的人一挡,接着神色大变的喊道:“快跑!真是熊!”
乾虚关的野熊是出了名的残暴,站起来足高去成年男子半个身躯,撕人而食之事也屡见不鲜,如今的时节,又正是那野熊最强壮的时候,若是遇上了,可当真是命犯杀星,只剩死路一条,且还连个全尸都没有,实属惨死!
百来人在这乾虚关也不是一日两日,深谙此道,且惊惧深种,知道前头有熊,皆步履急乱的掉头狂奔,而停歇的马匹比人还警觉,约莫也是嗅到了大家伙的味儿,皆是狂躁跺蹄,待众人上了马,不用鞭策便丧胆一般地扬蹄而去。
骑在马背上的军卫长跑出了一段儿之后,猛然惊醒——小白脸副随还在里头没出来呢?!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扭头暗想糟了,把长官丢下自己逃命,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自己的仕途可就玩完儿了!而这位连副随还不是一般的长官,那可是主帅的亲随啊!
“吁——!”军卫长气喘吁吁的勒了马,方寸大乱的号令道:“他娘的都别跑了!连副随还没出来呢!”
一帮人惊魂未定听了这话,犹如脑袋上响了个霹雳,都蒙住了。
“快!快回去!”军卫长趁着自己这行人并未跑出多远,肝肠寸断的嘶吼道:“去把连副随找出来再跑啊。”
一帮人后知后觉的调转了马头,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无奈马匹没有人的觉悟,虽是战马可也本能的不愿回头,众人调弄半天,狠抽了鞭子,才前前后后凌乱的赶动了马蹄。
杂乱的马蹄扬尘过后,百来人马又回到了方才的地方。其时风平浪静,已没了先前惊悚的阵仗。军卫长第一个下了马,愁云惨淡的扯着嗓子,“都滚下来!”
众人又惊又疑的四处瞥看,缩手缩脚的都下了马。
军卫长带着身后的百来人,赴死一般的又朝方才的树丛深处走去。
岭间的树丛着实茂密几乎没有一条能容人穿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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