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连副随?究竟怎么一回事?”卓真似乎是有些听不下去,副随是个什么身份,是凭他连久安能爬上去的?
齐青也走了过来,凉飕飕地说道:“还以为老幺坏了事儿,没想到非但全须全羽,还是一军副随了。”
卓真听了这话大觉刺耳,有心想驳斥几句,更加不愿相信“副随”一事,可排场现状摆在了那儿,又似乎是不得不信了。
季川西望向了久安,叹了一声,“瞧着倒像是没事,这便好了。”
卓真也看了过去,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群人正是在那儿说起了话,袁峥踏出了步子,他其实走得并不快,只不过人高步子大,顷刻就走到了久安面前。
128、颇有成见
久安垂着眼睫,灰头土脸的,瞧着却有种浓艳的清秀。
袁峥心尖上婉转地软了软,动了动嘴唇。原有许多话要问要说,可真到了见着久安的时候,他却有些无话可说。话到嘴边,似乎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不够。满心满意地只是觉得,一别仿佛经年——可这话又只能想,不能说。
久安不大敢去看袁峥,一味地低眉垂眼,默默无言。
这时季川西等人也都走了过来,卓真最先走到了久安跟前,与袁峥并肩站着,“连久安。”他不屑地拖着长长的调子,“连副随?”
久安的心一沉,越发不敢抬头。
余下的几人也走近了,季川西拉住卓真的肩膀,悄悄地按了按,自己则带笑道:“大伙儿都惦记着你,没事真是好。”
久安听见季川西的声音,才有些僵硬地抬起了头,错开卓真的目光对着季川西腼腼腆腆地抿了抿嘴唇,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嗯,多谢惦念”。
卓真接着季川西的话就道:“升了一军副随,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卓真掀开了季川西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走近道:“连副随,敢问您是居了哪件奇功,叫霍帅对您青眼有加啊?”
季川西预料着不对,开口道:“卓真,咱们该走了。”
卓真完全不理会,“怎么不说话了?”说着,抬手就要去搡久安的肩膀。
袁峥隐忍着截住了卓真的手腕,甩向一边,寒声道:“你的话,多了。”
“这位卫长大人如此怠慢上峰,怕是不妥。”
林壁堂施施然地从后方走了过来,站到了久安的身后,他面带笑意,将话说得彬彬有礼。且一边说,一边将久安的手捏了起来,将那块玄铁符令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日光正浓,照耀得符令上的“霍军副随”四字清清楚楚。
林壁堂唇边噙着一点笑,看向卓真,“常言道这军中的规矩大,不容半点马虎。不过今日见这位卫长大人这般,在下倒是糊涂了,不知是霍帅麾下万事总有转寰,还是赵将军治军海纳百川。”
袁峥看见林壁堂就这么从容地捏住了久安的手,又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久安的身后,俨然一副私交甚笃的保卫架势,一张脸顷刻便绷住了,面上看着淡淡的,心里却是冷森森的——此人不是早就走了么,如何又回来了?
卓真笔直地瞪着林壁堂,自然是还记得他。眼前这个男人不正是上回来看久安的人么,那时候董逵还总是盯着他看,惹得自己不快……思绪一到“董逵”这两字,有了停滞,心上结结实实地疼了疼,从小玩到大的人,早就当他是手足兄弟了,如今说没了就没了,叫他如何不心疼。
卓真从林壁堂的脸上慢慢地看向久安,眼神瞬间就成了一把钝重的刀,“如此说来,是在下的不是了。”他凉凉地牵扯了一下嘴角,“连副随自然不容置喙,想来有的是过人之处。”他长出了一口气,“只不知,赵军云中丘被围之际,连副随在何处?赵军东撤被困之际,连副随又在何处?连副随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挣揣个漂亮头衔回来,咱们是伤的伤死的死,才能捡回性命。”他嘲讽道:“还真是人各有命啊。”
季川西按捺着胸中的一点不悦,再次对卓真说道:“有什么话待见过霍帅之后再说也不迟,这里人来人往,你说这些未免太不成体统了。”
林壁堂虽不知详情,却也能听出卓真话里有话,纵然心中为久安气愤,却也只得压抑着不得抒发,于是对着季川西道:“这位卫长大人说得极是,切莫叫霍帅久等了。”
而那一边久安听了卓真的话,却是道:“伤的伤死的死?”他哆哆嗦嗦地问出一句,“谁?”
一语刚落,他忽地看见了陆宣,他半边脸颊上匍匐的那条伤疤尤为醒目的扎进了久安的眼中,久安倒吸了一口冷气,走到了陆宣的面前,一把抓住了陆宣的胳膊,“你……你这伤……”
陆宣将久安的手从胳膊上拂了下去,并不遮掩地告诉他:“我不过是受了些伤,董逵……董逵是丢了命。”
129、赫然明了
久安眼前恍惚了一下,顿时失了思绪失了话。
卓真冷笑一声,走上前去,“你也不必如此,横竖董逵的命与你干系不大,是生是死都挡不住连副随今日的腾达。”
“卓真,我不懂你的话。”久安梗着嗓子。
“连副随如此精明,如何还不明白在下的话。当初也是这般,说进宫选就进宫选,说封紫禁卫就封紫禁卫,如今就更不用说了,说升副随就升副随。咱们赵军被呼月涽逼得如此,一场仗下来全军萧索,哪里有连副随风光体面。”卓真越说越有了怔忡的邪劲儿,“军中的怪事可真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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