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和本王开玩笑对吗?宝华,你定是在和本王开玩笑,是本王错了,本王轻视你了,宝华,本王带你回去,本王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你明天就醒了对不对?本王还欠你一个条件,你还没找本王兑换,本王带你去看太医,他们能治好你的,他们一定能治好你........”
官泽横抱起张宝华走在没脚的雪地中,一步一个脚印,和着来时的脚印凑了一对,只可惜大学纷飞,不一会功夫便将脚印掩去,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第3章
恭顺亲王府烛火燃了一夜,太医院的太医来了许多看了床榻上躺着的人物之后都摇摇头,奈何恭顺亲王那要杀了人一般眼神,各个太医只得装模作样的细细把脉,可这人已去,那还有什么脉搏。
官泽像一尊煞神坐在床榻边,太医们战战兢兢的把脉结束以后跪在原地“王……王爷……这小公子……已经……已经……殁了……”
直到第七个太医也如此说道,官泽挥了挥手,太医们连忙退了下去,房中便只剩下官泽和床榻之上躺着的再无生息的张宝华,徐旺在门外候着,见太医一个一个进去又一个一个出来,见他们神情,也知这是救不回来了,当下心中一沉,张宝华若打骨子里是个没有风骨之人,来王府这几月不过是个卖身求荣的下作子弟那倒好些,这今晚这么一闹,张宝华不仅将王爷送出去的东西尽数退了回去,还生生的白了头发,就连徐旺都能看出来恐怕是伤了心,心死则人亡,却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公子骨子里竟然深埋这份风骨,莫说张宝峰,恐这世间都少有,更何况现在看来,这小公子不知何时竟对王爷情根深种,徐旺心神震颤,自己都能琢磨明白的事,王爷又岂能不懂?本来王爷对张宝华就有了些许情意,不然这都快半年了怎么张宝华来王府反倒比以前勤,更遑论张宝华在府中偶尔把自己当主子王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次赏的物什不但价值连城,还都是平日里自己时常把玩的,只是王爷骨子里骄傲得很,实不想承认将这么一个不思进取粗鄙不堪的小家子气的人物放在了心上。
到底出了事,只怕现在王爷的心未必比张宝华伤心时所受的煎熬好多少。
吩咐下人将太医们好好的送走,徐旺躬身走了进去看官泽不发一言坐在床榻边正用毛巾一点一点细致的擦净张宝华脸上的血污,徐旺看得不忍只得劝道“王爷,张小公子去了,您还请节哀顺变。”
“去张府,把他屋里的所有物什都搬过来,”官泽淡淡的说道“再将书房中他带来的也都搬过来。”
徐旺只得去办了。
官泽擦干净张宝华身上脸上的污渍,细细的摩挲他那张复又干净的脸蛋,只是左脸上还红肿沁血的鞭痕触目惊心“这是你爹打的不是?你这般怕疼,如何忍得,往日稍稍用力些你就大喊大叫......”官泽说不下去,收回手将箱子搬到榻前将其中物什一一拿出来,每拿出一样便能说出这物什是从何而来,又是如此情形下给得张宝华“这五彩琉璃杯,成色这么好,皇兄也只是得了三只,就赏了一只给我,我还玩了几日,想着你来看到定然喜欢,那日`你来了果真喜欢的紧,”说着就将那价值千金的琉璃杯扔出去,摔在地上碎成几瓣“这些东西再贵重,再好,也配不上你,”就这么一边说一边砸,没一会,箱子就见了底,那里放着的,是一件黑狐狐裘,和众多珍宝比起来这件狐裘算不得什么,官泽将它拿出来抱在手里,忽的哈哈大笑,却是笑得心神不稳双手颤抖。徐旺在门口听得一惊推门进来担忧的问道“王爷?”
官泽收敛了笑容,垂下眼脸抚摸着狐裘“事情办完了?”
徐旺回过神来“办妥了,”犹豫了片刻这才张口说道“奴才做主将小公子姨娘的尸身带了回来.......”官泽听闻此言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徐旺叹口气,便将去了张府这一遭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官泽听,官泽听完静默许久。
“找个风水宝地厚葬,你下去吧。”
官泽伸手轻轻拂过张宝华雪白的长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徐旺找了个风水宝地,却是葬了两个棺木,一个是张宝华之母刘姨娘的,她的棺木里价值千金的陪葬品赶得上一府的主母,而张宝华的棺木里空空如也,只有王爷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张宝华白发旁,不过张宝华身上穿的那件衣裳,确是官泽亲自吩咐让宫中针织局彻夜用最好的锦缎并金丝线绣成的,就连徐旺看那样式也微微心惊,那衣服是王妃的规制,只是做成了男子的样式。衣服送来之后更是官泽亲手给张宝华换上,将他抱入棺中又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一旁。
徐旺原以为王爷做了这逾制之事,心中定然会好受许多,就算再难过,时日久了便也好了。却没想到官泽表面一点看不出来,仍旧和张宝华没去时一般,要说什么不同来,便是人消瘦了不少,总是随身带着把不起眼的匕首,时不时望着发呆。
年节前,皇上皇后要为恭顺亲王迎娶王妃,谁知恭顺亲王一口拒绝,张宝华和恭顺亲王的事皇上也略知一二,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但见自己这个幺弟如此伤怀,心下宽慰自己这个弟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便也不再催促,只想着在等几年他也就忘了,谁知这才五年过去,看着身强体壮的恭顺亲王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就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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