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正看着窗外,像是在神游,不知是否在思考我说的话。
当时我说了多么可笑的话,一个没有任何信仰的人竟然想要另一个人来拯救自己,如果说之前我还算是站在昏暗里,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全然的黑暗里,连我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又怎么能那么贪心的把别人也拉近这片虚无里来呢?她属于干净无暇的白色,不该被牵扯进来。
“你不是一个人,”我觉得自己的手像是一块僵硬的石块,被她这么抓着也没有感觉,“叔叔还在icu。”
我疲累的闭上眼睛,如果我还是个孩子,我可能会相信所谓的奇迹,可现在却变得那么麻木,一切都会失去,都会失去。
世界上最准确的,命运的子弹,从无虚发,一下就能击中,将人生锁链里至关重要的一环给击落,一切都崩落开来。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我们没再说一句话。她还是会来医院,陪我站在icu的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那个被重重仪器包围的人,我明白一味的拒绝无法击退她的倔强,只能一遍遍给她讲道理,毕竟是我把她喊来的,现在却要那么努力赶她离开,可我似乎低估了什么,她还是不愿意走,有各种各样的说辞,总能把我的劝告击退,我开始无比后悔当时打了她的电话,我似乎正在一点点搅乱她的生活。
3
记得每个故事里都有一句推论的话,很久很久以前,或是从此以后,那时似乎还有些怀疑,现在却觉得那些简单的语句是多么令人羡慕,一下子概括了太多岁月,遑论难过还是开心,通通过去了。可这个愿望却很难在现实生活里实现,不管主观愿望如何,时间还是按照它本来的速度在进行着。
就这么天天等在外面,等着医生所说的慢慢好转或是突然苏醒,白天让一切疲惫和失望的情绪都无处躲藏,住院处等候在外面的人那么多,都是一副麻木的姿态,被生命这个命题逼迫着,却找不出一个好的答案。夜幕降临,果实渐渐腐烂的味道,树叶之间摩挲的声响,均匀的呼吸,那些苍白而微弱的光线,一切都交织成一张会给人带来错觉的画像,似乎希望的光就隐藏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只要认真去找,总能找得到的。我睁大眼睛,在那慢慢消逝的消毒水味道里寻觅着一个未来的景象,却总会再次回到父亲戴着呼吸面罩的脸和那个残忍的画面,生活就只剩下那个微弱的等待了。
第二天醒来,步子刚迈到病房外,却发觉那张病床已经空了,心里轰的一声响,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基石再次崩塌了一些。身边有个身影靠近,是洛云,我有些惶然无措的避开她,快步往护士站走去。
“手术中”三个字闪着红光,我仿佛出现了幻觉,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拿着把镰刀,正慢慢穿过那道门,我一下子站起来,走到那扇门前,却被挡住了,那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并不是真实的事情。
我已经不记得在外面等了多久,盯着地板上那个倒映出来的灯管发呆,再看一眼手术室的门口,紧紧攥着双手,无意中成了一个祈祷的姿势。命运似乎用心编织了一个网,为的是让人一下子坠落其中,很少有人能从其中逃脱。
彼此沉默着,似乎任何话语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都失去了作用,只剩下等待和所谓的奇迹发生,至于我,我甚至不去期望什么奇迹,只期望一切至少能维持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一位亲人在这个世界上,而不算是孤苦无依。
医院的夜晚那么安静,整栋住院楼只剩下零星的声响,我想着医生说的话,烟蒂烧到了手指才发觉过来,掐灭后扔进垃圾桶,再次看着眼前那片幽深的夜色,像是在看我自己的人生。
“如果我父亲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你还要继续陪下去吗?”掌心的脉络像是深深陷进去,搭在外面的指尖感受到了深夜的寒意,灵魂开始慢慢颤抖起来。
没有回答,可我知道她就站在消防通道的门口,那阵淡淡的香气掠过鼻翼,像是一个独特的标记。
“同情改变不了现实,你也没办法拯救我。”我转过身,看着她。
树的影子在墙上慢慢晃动,组成了一副动态画景,她站在那里,脸上弥散着一阵难以读懂的情绪,眼底有什么在闪烁,像是被月光照亮的海面,一层层波浪的粼粼光线。
她慢慢走过来,光线一寸寸变幻,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在随之变化,慢慢变得坚毅,阴影落在她下颌处,淡淡的灰色,她慢慢张开唇,什么话也没说,在下唇上留下了一个深色的轮廓。
我忽然在她眼神里觉察到了什么,下一秒,那身影慢慢倾斜过来,唇角印上了一个温热的吻。
4
所谓分享是否只是一种无稽之谈,小时候总被教导要懂得分享和谦让,可长大了之后却慢慢发现,自私才是最为真实的人性,不管我们做出什么伟大的事情,也只是为了那时内心感受到的那种满足感,说到底,还是利己主义。若是真正喜欢一样东西,怎么舍得把它让出去,更不希望和别人分享与它相关的一切,而更想在它的周围修建一座城堡,围绕起来,最好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而自己所体验到的一切也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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