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你何苦如此做贱自己?!”朱大鹏越听越觉得愧疚,赶紧开口向苏先生道歉,“我刚才真的不是说你肚子里没墨水,我是不了解这大元朝的规矩!”
“不是作践!”苏先生端起一杯茶水,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继续自我贬低,“俗话不是说吗,七医八娼九儒十丐,有些读书人,品行的确连妓女都不如。妓女还知道,拿了人家的钱就得使出浑身本事服侍人家的。有些读书人,刚拿了人家的钱,转头就会反咬一口。”
“打住,打住,咱不说这些了。再说就离题万里了!”朱大鹏上辈子也算个读书人,听得心里头难受,再度站起来摆手。他算看出来了,苏先生这老家伙要放到后世去,肯定是个铁杆愤青,还是一直愤到老,死不悔改那种。不过这样也好,愤青基本上都比较有良心,这老家伙自己对那个蒙元朝廷也没多少好感,只要不到最危急时刻,老家伙就不会替蒙元朝廷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二十一世纪泡论坛跟人打嘴架的,十个里边九个都是愤青。只是愤的程度不同,方向各异而已。即便是朱大鹏自己,也不能例外。所以在发现了苏先生这个古代愤青之后,对后者的戒备之心一下子就淡去了许多。
那苏先生原本就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见朱大鹏对自己越来越亲近,也抖擞精神,把对方去拜会芝麻李时可能遇到的问题和麻烦,一一假设出来,并且给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案。
谈谈说说,不知不觉中,太阳就已经西坠。苏先生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站起身,笑着提议:“基本上也就是这样子了。反正主公只要咬死了自己是弥勒教的堂主,芝麻李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治理一座城池并非件简单的事情,他今天一定会忙得焦头烂额。所以主公最好赶在晚餐之前去拜见他,然后千万不要留在他那边用饭,只推说要回来安抚辖区百姓。这样,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自然就不可能套从你的话里找到太多破绽!”
“那我现在就去!”朱大鹏立刻起身,将已经卷好的名画,抱在了怀里。“问题是”
看了苏先生一眼,他又迟疑着坐回椅子,“问题是,芝麻李,芝麻李能清楚这幅画的价值么?”
“主公尽管放心,芝麻李即便今天早晨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苏先生笑了笑,非常胸有成竹地回应。
“此话怎讲?”朱大鹏听不懂其中弯弯绕,主动发问。
苏先生又笑了笑,不屑地撇嘴,“昨天夜里红巾军入城,达鲁花赤和州尹大人的府邸,都是强行攻破的。那同知余大人,可是主动开门投了降。属下听说芝麻李也给他封了个大大的官职,让他继续帮助义军治理徐州。有他在芝麻李身边,还剩什么宝贝能看走了眼?!”
“那他会不会主动揭发咱们?”朱大鹏吓了一跳,赶紧低声追问。
“不是会不会,而是根本不清楚咱们是什么来头!”苏先生撇嘴耸肩,满脸不屑,“他那个同知,以前就是个牌位。上面有达鲁花赤压着,下边还有麻哈麻挤着,,除了定时从衙门里头拿一份红利之外,根本管不了任何事情。至于这徐州城最底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更是两眼一抹黑!芝麻李请他来帮忙,可是向瞎子问路,白耽误功夫了!”
“哦!”朱大鹏连连点头,信心一下子又增加了不少。“那你给我安排几个可靠的弟兄,让他们跟我一起去。我这里”用手指了指脑袋,“我这里对徐州的街面情况,现在还糊涂着呢!”
“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叫人。”苏先生很干脆地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朱大鹏亲自将此人送到门口,然后返回桌案边耐心等待。他倒不是对苏先生百分之百信任,而是现在除了这个苏先生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可用。那些白员、小牢子们,看上去倒是比苏先生对他更敬畏一些。但到现在为止,朱大鹏依旧叫不出其中大多数的名字,对这帮人能力、学识和品行,也没有丝毫的了解。想要从中挑一个当臂膀,怎么可能来得及?!
前后也就是五分钟光景,苏先生就又折了回来。身后还带着七八个看起来颇为精干的汉子,每人都红布包头,青衫蔽体,腰间还横着一把带鞘的半新朴刀。为首两个,正是苏先生的得意门生,刚才抢着去后花园小楼挑女人的孙三十一和吴二十二。
这两家伙其中一人双手捧了套崭新的官服,另外一人,则用朱漆托盘托着双薄底皂靴。进了屋子,先向朱大鹏见了礼。然后蹲下身体,亲手服侍后者更衣。
“我自己来,自己来!”朱大鹏享受不了这种人上人的待遇,赶紧摆手阻止。孙三十一和吴二十二听了,却立刻红了脸,蹲在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朝哪里搁!
“大人是器重你们,不忍让你们做这种杂务!”苏先生倒是多少有点儿习惯了朱大鹏平等待人的风格,清了清嗓子,低声提醒。“还不把衣服和靴子放下,叫丫鬟进来伺候!大老爷们笨手笨脚的,多花点儿心思在为大人冲锋陷阵上,少在这里装什么殷勤。”
“是!”孙三十一和吴二十二如蒙大赦,红着脸退开了。须臾后,先前打翻水盆的那六名少女又鱼贯而入,穿袜子的穿袜子,套衣服的套衣服,三下两下,将朱大鹏打扮得焕然一新。
“头发?”朱大鹏接过铜镜子照了照,指着自己的脑袋发问。
“弥勒教的堂主,是俗家弟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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