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声招呼就径自冲进了方逸平房中。
房中是空的。何禀流怔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苦笑一声。也对,这个时候方逸平肯定在某个温柔乡里怀抱佳人呢。
心间热血慢慢冷下去,何禀流握紧了刀让自己再清醒些。
明知不该有这样的念想,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想试探出方逸平的心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踏过了门槛,何禀流慌忙间来不及收敛表情,脸上的痛楚和爱恋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来人的眼睛里。
方继晖神情复杂,半晌才开口:“禀流,有人送了一罐子好茶,跟我去尝尝吧。”
何禀流惊慌失措地不知该如何应对。
方继晖道:“逸平今晚去别苑了。”
城郊的别苑是方逸平的销魂洞,若是他留宿在那里,便是一夜销魂蚀骨的春`宵。
但今晚方大少是睡不着了。
做侠客打扮的小倌受了叮嘱,一个个傲得鼻孔比脸高,连方大少主动召唤都一脸不情不愿。
方逸平逛窑子多年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逼良为娼。
裘观笑得打跌:“小刘,小刘。”
小厮从角落里窜出来问:“裘公子有什么吩咐?”
裘观笑得不行,指着那排小倌问:“小刘,你是故意来折腾你家少爷的吧。”
小厮苦笑着忙去把那群小倌叫到角落里训了一番。这回好多了,有两个已经黏黏糊糊地靠在了自家少爷身上。
方逸平搂着软绵绵的小美人,脸色去却一点都不好,连酒都没喝两口。
闹过半夜,狐朋狗友们各自散了。小厮凑过来小声问:“少爷,今晚留人吗?”
方逸平心里烦躁得很,又不想白折腾这一场。扭头看着一个顺眼的随手一指:“让他留下。”说完就先自己去沐浴了。
侍女抿着嘴直笑。
方大少又羞又恼:“菁菁,本少爷玩个男人你们就高兴成这样?”
侍女笑着给他梳理头发:“少爷你别生气,奴婢就是看个新鲜。”
方逸平哼了一声,想着今晚留了人莫名觉得像欠了谁一大笔钱没还,又心急又忐忑。
小厮敲了几下门在门外说:“少爷,凤梧公子去您房中候着了。”
方逸平不耐烦道:“让他候着。”
在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方大少硬着头皮回到了自己房中。今晚来的人他都没细看,选人也是随手选的。这时候在灯下才看出这小倌长相十分精致,清清冷冷地一眼看过来时颇有几分撩人。不是多喜欢,却也顺眼。
凤梧在楚盈楼里姿色算不得头筹,能坐到如今的地位上,察言观色自是一流。这方少爷今晚一脸不耐烦,显然是今晚来的小倌他谁都不喜欢,留下自己多半是为了面子上过去。想通这一关节,凤梧也乐得清闲,体贴地侍了茶后就自己退到外间去了。
方逸平却生怕他被下人看到,忙道:“你跑什么?”
凤梧盈盈笑道:“难道方少爷真心想留我过夜?”
方逸平心虚之中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我……本少爷不留你过夜,难道是喜欢扔银子玩?”
这群大少爷也不是没干过拿纯金锻飞镖扔着玩的事,凤梧面上仍是温软的浅笑:“方少爷若喜欢,我自当好好服侍方少爷。”
方家。
下人递上一张纸:“老爷,这是少爷今晚宴请宾客的名单。”
方继晖懒得看:“别的不用管,那几个小倌过两日去送些金银好好盘问一番。逸平最近胡闹的越来越厉害了。”
那本残破的白夜巫咒静静躺在桌上,何禀流久久地凝视着封面上的火漆。
相传永安王府中有两件能让人功力大增的宝物,一件是万藏珠,一件便是此书。永安王离世后,万藏珠被珍藏于宫中,后来被赐给了剑圣山庄。
白夜巫咒十几年来下落不明,有传闻说因为此书威力过大,早已被永安王焚毁。
如今这引得天下习武之人疯狂的宝物就躺在何禀流眼前,他却从不敢翻开第二页。
武学一道若走了邪路子,就再也回不了头。可若是继续循规蹈矩,又要练到何年何月。手中刀锋冰冷,何禀流轻轻闭上眼睛,翻开了那本书。
书上写不是中原文字,旁边却有人用中原字做了不少注释,应当是某种内功心诀。
这功法十分古怪,竟是在体内另起丹田,经脉运行的法子也与寻常内功大相径庭。
何禀流照着练了一页就觉得胸口烦闷似有积郁。他咬着牙翻开了第二页,一番运功下来抬头看时天色竟然已经大亮。
他惊愕地推开窗扇,眼前一片冰雕雪砌之景,树上枝叶泛着月白荧光。可再等他要细看时却光华乍灭,初生的青色柳枝在月光下摇曳。
何禀流匆忙抓起那本书要翻到第三页,本就已经十分脆弱的纸张在他手中化成了碎片,蝴蝶一样落了满地。他心中隐隐不安,快速拿纸笔把方才看过的两页默写出来。
窗外的风大了些,何禀流莫名恐慌,把那两页写了十几份藏在房间各个地方,剩下一份死死攥在手心里,按着书上所写一遍遍行宫运气。
何禀流有几天没出家门,白天在母亲眼皮子底下练刀,晚上就按那两页纸上的心诀运功。
方逸平几天没见着人,因为心虚也不肯去何家,在青楼腻歪了几天后自己也腻了,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泡在胭脂水粉里,不如去剑圣山庄找舒远山喝杯茶清清口。
剑圣山庄的围墙不好翻,方逸平时规规矩矩地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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