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薄薄的阳光从窗帘外透进来,照在鼓起的被子上。。。
以前那条淡蓝色的帘子,范小爷嫌太旧,给扔了,又买了条,呃,粉嫩的蕾丝帘。搬新家嘛!当然得有新气象。
褚青懒洋洋的抻了个腰,揉揉眼睛,睫毛上沾了些干干的东西。然后睁开眼,看着顶上雪白的天花板,感觉特陌生。
这是他住在新家的第一个晚上,睡得意外踏实,沉沉的直到天亮。
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才七点多,不由打了个呵欠,身子一点点的往上蹭,最后靠在床头。宽大而平实,并不硌人,心中满意,这床买的果然很值。
两侧各摆着一个小柜子,绛红色的底纹,跟床配套。角落里,立着范小爷精心置办的“奖杯展览室”,衣柜倒还没买,先拿衣架凑合着。然后,也没别的了,卧室仍然显得很空旷。
捱到八点,才起床,刷牙洗脸,卫生间的镜子铮明瓦亮,照的汗毛孔都清清楚楚。他瞅瞅自己的脸色,及格,不是那种一看就low到底的悲摧感。
没爱做早饭,跑到楼下附近的小吃店混了一口。女朋友的新家是精装,忒费劲,到现在工程才收尾,至少还得晾一个月,放放味,等入住,起码得仲夏了。
京城的六月,毕竟舒爽,不干不燥,不凉不热。
他看着街上的行人,衣衫轻减,都光彩熠熠,饶有兴致的走了一段,才打了辆车。司机认出了他,全程话痨,褚青安静的听着,偶尔回上一句,临下车时。顺便给司机的小女儿签了个名。
他现在觉着特轻松,就像一刀斩断了烦恼丝,无牵无挂的,空明如镜。
好吧,换句适合他风格的形容:光脚不怕穿鞋的!
前几天晚上,程老头听到褚青的答案时,没惊讶,没劝慰,如实的转给那个学生,学生又如实的上报。
然后。连同姜闻拿奖的消息一起,被冷处理。目前知晓的,只有各电视台和各大影视公司,以及他本人。
媒体界,有消息灵通的,但还不敢确定,压着没发。因为实在太惊愕,甚至可以说,二十年里。摊上这事的,他算头一个。
褚青感觉非常有意思,就像程老头说的:演员拍什么戏,犯什么法。没有一条法律明确规定过。
所以他们也没用“禁止”,或“不得”,这种确定性的言辞,只是说“谨慎”。
谨慎什么呢?
“对该演员的影视作品。广告,以及新闻报道,各电视台在播出时。要谨慎考虑。”
相当模糊的界定,无因无果,但相关人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做。以前有个很著名的案例,大概可以形容一下:
莫须有吧……
这货被封,不仅是由于演了一个小配角,而是整个人的劣迹太严重。五部电影,五连杀,加上拒不配合招安,及出卖队友,就是六连杀,啪,啪,啪,啪,啪,啪,的打人家脸。
褚青没按照那些人给规划的光明伟岸的道路去走,他干不出来那种操蛋事。
收到处罚通知的时候,当然郁闷,可睡了一觉后,发现好像也没啥。电视剧本来拍的就少,电影呢,压根就没在国内上映过。
广告?洗衣粉算么?
许是自欺欺人的安慰,反正这货痛快多了。
如果说真有什么麻烦,那只有一个,就是《重案六组》。
剧组显然也得到了消息,瞬间苦逼了,好容易找着个合适的演员,说没就没,还没地儿讲理去。
差点躺枪的,还有《铁齿铜牙纪晓岚》,片方在万幸啊!放映权多亏已经卖出去了,不然赶上这档口,那得删戏,或者干脆就扑街了。
上午十点多,褚青到了剧组所在地。
片场仍然忙忙碌碌,他事先跟徐庆东约好了,直接进到一间小屋里。
双方都很尴尬,尤其是徐庆东,在心里妥妥的骂娘。合同上是写了违约责任,但要么是甲方违约,要么是乙方违约,都是主动行为。
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不可抗力因素?
特么的没写啊!
而褚青觉得十分内疚,有种坑人的敢脚,便主动提出,心平气和,友好分手,就甭提什么违约金了。
徐庆东和制片人考虑了下,点头答应,这算最好的结果了。
他出来时,又碰上了李程儒。主要演员撂挑子不干了,男主角自然得知道原因,意外的过来拍拍他肩膀,还聊了几句,最后嘱咐:“有事记着说,我能帮就帮。”
褚青还挺奇怪,跟这哥们没啥交情啊,怎么一脸的同甘共苦相?
他不理解,演员么,碰着同行出这档子事,难免感同身受,特悲戚。
处理完遗留问题,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范小爷那边,还没告诉她。褚青对别人都可以若无其事,但一想到她,总会生出股莫大的悔意:
你特么就装把孙子好不好,逞什么能!这下跟媳妇咋交待?
…………
范小爷很开心。
等了半个多月,王金华总算打来电话,叫她过去谈签约的事情。只是很奇怪,人家特意强调,让她自己去。
不过没多想,男朋友正忙着演警察,反正也没时间。
俩人约在一家咖啡馆里,丫头进门的时候,王金华已经坐在了哪儿。
“华姐!”她招呼一声,跑过去蹭到对面的椅子上。
“来了,哎呀看你都出汗了,叫点喝的吧。”
丫头也不客气,要了杯凉的柠檬汁,直接奔主题,问:“华姐,是不是要签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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