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臂上乱瞟的白修年突然看见一道十分醒目的疤痕。
就像是被什么钝器生生刨开了一般,以至于新长出来的肉十分丑陋,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疤痕的应该不是小东西吧……
目光挪到这人脸上,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或许也是根本没有在意吧,男人有个疤痕什么的看起来多霸气。
再次看了看蔓延在小臂上的疤痕,另一头一直蔓延进陈渡的衣服里面,也不知道这道疤有多长多大。
“害怕吗?”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很久的白修年被一道低哑的声音唤回神,飘忽的眼神对上陈渡的眼睛。
“啊?”害怕什么?
左手往前伸了伸,正是那只带着疤痕的手。
“不害怕,只是在想你是因为什么受的伤。”白修年摇摇头,自己又不是一碰就倒的纸片人,哪会柔弱到这种程度。
白修年话音刚落,陈渡惊疑地望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不知道?”
眨眨眼睛,难道自己就该知道?
“我这手是前几年在后面那座大山里弄的,当时我和你差不多年纪,吃得多,但田里就那么点粮食,也不怎么能吃饱,于是就经常去山里打猎。”陈渡坐在床沿上,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眼睛却望向远处,回忆起不怎么美好的过去。
只有十五岁的陈渡那时候已经独自生活了三年,那时候还没有长个,身子也瘦瘦小小,种出地庄稼也就勉强能不让自己饿死。后来实在是馋肉了,便单枪匹马拿着家里的镰刀上了山,这一趟还真有收获。
慢慢的陈渡上山的日子越来越多,田地里自然也就疏于照料,但每次打的猎却不是很多,有时候几天都只能空着手回来。
当时年轻的陈渡自然还不知道抓去猎物的方法,只凭着感觉,认为这后山里的猎物都被自己给打没了,于是慢慢的主意打在了后头那座大山上。
那座大山确实比小山动物多,能抓到的也不少,只是好景不长,再次上山陈渡就遇见了一个狠角色。
一头成年的野猪,这绝对是陈渡见过杀伤力最大的动物,他的第一本能就是跑。
“你被追上了。”白修年开口,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如此强悍的人也会有那么无助的时刻,他也无法思考当时这个人的心情是怎样的,大概是绝望的吧,孤身一人也得不到救援,不过还好捡回了一条命。
“不,它之前没有发现我。我当时也是被冲昏了头,只想着野猪能卖多少钱,能吃多少肉……”陈渡把白修年的手放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你……还真是。”这人简直是不要命了,“那后来呢?你被野猪伤了,你怎么跑回来的?”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不知怎的白修年还是想知道当时惊险的场景。
“一只手差点废了,但也算是没让它讨到便宜,总之最后是活着回来了。”把袖子扯下来,挡住那块疤。“这件事闹得全村都知道了,那时候你可能还太小不记事。”
白修年彻底闭上嘴巴,伸出手把男人往旁边一推,伸出脚在地上找着鞋子。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明明在事情发生的时间段,自己在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身体里过着另外一种生活,但此刻还是有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感觉。
背对着陈渡站着,试着去在白修年的记忆中搜寻这件事。关于原身白修年的记忆,他一向只取其中有意义的信息,至于谁家娃身下来多了一个手指头,谁又嫁给了谁,谁谁谁一不小心掉进粪坑里之类的完全不愿意费精力去想,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些八卦消息里面,还藏着关于陈渡的传言。
白修年大概能猜到原身被活活吓死的原因了。
常年活在各种舆论的误导里,能勉强把眼前这个人当人看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在拜堂地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嫁的人是谁之后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白修年不忍唏嘘。
但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去屋外洗漱的时候发现放在水盆里的碗筷已经洗好了,而晾衣绳上也挂上了刚洗的衣服。
“哥哥。”从后院走出来的白遇岁手里拿着桶和瓢,看来自己果然是起得太晚了,这一个个的身体素质都比自己要强上许多,白修年甩了甩酸软症状减轻许多的手臂想到。
“遇岁胳膊不疼吗?”
“不疼,哥哥你快去喝粥吧。”白遇岁放下手中的空桶,转身来到水井地旁边,探着身子打水,井水提出来之后倒入桶中。
刚刚装满的桶就被男人提在手里,陈渡看着白修年说道:“锅里温着粥,你去吃饭,遇岁你也去歇着,剩下的水我来浇。”
白修年也不多说什么,他肚子是真的饿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过身,陈渡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你一会儿吃完的碗放着我来洗。”
白修年瘪嘴,自己还没有到一个碗都洗不了的程度,自然这话也就被当成了耳旁风。
今天照常是竹林里挖笋,顺道去了趟牛大爷家,并且预定好了明天的牛车。
经过一下午的熟悉和操练,上午大伙儿的效率都很高,不一会儿背篓都满了,于是决定提前回去。陈渡回去的路直接通向后院,所以一路上并不会撞见村里的人,把笋放下之后,谭阿麽一家怎么说都不肯留下吃饭。
白修年只好放了手,笑着摇摇头。
由于挖的笋数量已经很多了,下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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