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低声诉说着,苍天在上,黄天后土为证,是师傅的声音么?怀抱着的,是个美丽的女子,非常面熟。
黑白的色调,像男与女,界限分明,他呢?这灰色的地带又将置于何地?
照片中,模糊了景观,只看到那个他,本是青底镶黄滚边的蟒袍,却变了单纯的黑白,清俊的面容,眼角黑气弥漫,冰冻住了,若隐若现。还有他,微微低头,五官柔媚,凤目含春,精巧细致,交握的手,尾指不露痕迹地翘起。
认得出来么,那是他,与他。
一晃,十年了。
(插花时间;彘quot;念zhi,第四声......最近在看李碧华的小说,最震撼的就是lt;水袖gt;了,最后那句quot;魂藏水袖间quot;使得俺心惊肉跳,连做了几晚噩梦.....)
谢谢每位支持的下去的,鞠躬.....海盗,吃了大蒜的血盆.....
卷五·流玉
西洋镜,皮影儿,风车轮。
片儿糕,萨其马,糖葫芦。
西洋镜中各有乾坤,全在一个小小的暗盒里,那老人把锣“咣当”一敲,扯开嗓子吆喝道:“往里瞧来往里看,武松夜过景阳岗!”“咣!”老人悠然地将轱轳摇手转动,西洋镜内,光怪陆离,变幻无常。老人扬着脖子。“咣!”又一声。“三碗老酒不过岗,武松硬要往里闯。吊眼老虎要吃人,长啸一声猛扑上!”“咣!”
轱轳摇手转啊转,他瞪眼贴在暗盒的小孔往里瞅,如痴如醉。小皇帝不耐烦,一心掂念着那未入口的豌豆黄,踢他一脚:“走啦!”他执拗,不肯走,小皇帝冷哼一声,抬脚便走,他虽依依不舍,也只能乖乖跟上。
喧嚣中的沉默,跳脱了满身的束缚,这个自由的天地间,他与他,其实就像平常的孩子一样。小摊子,镜中人,一个清秀,一个淡雅,天衣无缝。
“那时候,过得无忧无虑罢?”静芸抚摩着他的头发,叶瑕的头发顺滑如水,铺洒在沁凉的回廊上。他应了一声,唇角微扬。那是过得最无忧的几年了。
“他,也只是个人罢了。”静芸道,淡淡的,不带情感的。是啊,她很清楚,那个人如何疯狂,如何憎恨地爱着身下这个人。那份感情,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叶瑕看着她流光异彩的眼,眼角下的泪痣像是有了生命,他渐渐被吸住了,沉沦了......
苍翠的松柏高耸入云,僧袍是住持孟彝大师改小了的,本来青色的面料洗得发白,浆得直直的。听住持说,他是在薄雪初融的早春被发现在寺庙门前的,冻得发青的面容,不会哭泣的孩子,似哑巴胎,安安静静地躺在襁褓中,等待着命运的轮转。
妖容艳色,如胎盘剥离子宫,如万股血箭迸裂。出家之人,慈悲为怀,四大皆空。喜,乐,嗔,怒,哀,痴,狂,癫,尘世间林林种种,看透了,却是轻如云烟。盘腿而坐,殿堂上,佛祖金身璀璨,宝光四射。本欲青灯古卷,钟罄相伴,了此余生。
“慧根,并不能代表什么,你的尘缘未了,也永不会了。那是你的命,断了缘,便是断了命。命是不能改的,除非你拿命去改。”住持孟彝微叹着说道。那是在遇见那个人的一年之前,那年,他八岁。
不是没有看过,幽静的庭院,皎洁的月光,急促的喘息。美丽的储秀宫,那个高贵的女人住的地方。从来不曾见过师傅恬淡的面上出现过那么艳丽的神色,发丝披散,蜿蜒盘桓,既痛苦却又似甜蜜,女人光裸的脊背如同满弦的弓,跌宕起伏,珠翠玉石,散落满地,斑驳的树影湮灭了证据。
“不......”低低的,压抑的求饶,在邀请着,诱惑着。师傅修长的腿被抬高,光影之间,如陶瓷的肌肤刺痛了他的眼。唇上是那个人冰冷的手,紧紧捂住了他的惊呼。“别出声!你想被母后杀死么?”闪着寒光的冰凉玉势缓慢推进,师傅平缓顺畅的曲线,仿如天际的月牙儿。他看到师傅的面容扭曲了,悲鸣着,摇摆着,痛得发不出声音。
踉踉跄跄地被怒容满面的天子拖离了树丛,身后,婉转,承欢,俱已远去。
摔在龙榻上,还是孩子的帝皇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众所周知,这早已不是秘密的秘密,幼年的皇帝,看过无数次。抱头痛哭,声音被死死捂在枕头里。“母亲,母亲——”孩子的叫唤,从来不曾得到回应。渐渐冻结了,喜,怒,都不再重要。
“往后让我做您的母亲!”
这是一句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话,即便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不能说出来。皇帝始终是高高在上,君临天下,尽管并无实权。那个高傲的人,不需要同情。
此后的日子,两个孩子像是达成了某种契约,技巧地不去碰触某些东西,刻意得可悲。
第一次登台,描眉勾唇,涂脂抹粉,浓重的油彩遮盖住面容,人生百态,亦是如此。
战战兢兢,铜镜里映出个吊梢凤眼,眼睑腮红延绵的美人儿,翘着兰花指,点点铜镜,含娇带怯,嗔怪着“你”;绕个腕花,合抱心窝,低眉垂眼,媚态顿生,那是“心中有你”。
启唇唱道: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传?迁延,这衷怀那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身子困乏了,且自隐几而眠。”
噗嗤一声笑,戏里戏外,界限分明。不知何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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