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自己有什么小动作,下一秒可能就没命。
月光底下的阳台角落赫然出现一抹黑影。黑影站了起来,缓缓步出黑暗,手上的枪不偏不倚地指着背对自己的男人。
美丽的眼中有流光闪动。朔夜垂着眼帘,扣下板机。
装有消音管的枪射击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玄北只觉得脖子后方一疼,几秒过后被针没入的那个地方好像有什么在发热,该处的血液开始奔腾。
「别动,不然就是真的子弹了。本来想明天下手的,没想到你警戒心这么低。」
玄北认出了来人的声音。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他对印象中那虽然冷漠、朝杰却喜欢跟在旁边团团转的男子印象深刻。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不想在朝杰面前杀你,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朔夜顿了一下,「我们来场交易吧。」
身体渐渐僵硬,玄北试着动一下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像石化了一样,不管他怎么用力,它就是没有任何动作。
看着在自己身上动作熟练绑着吊绳的朔夜,玄北艰难地张嘴问道:「为什么要背叛朝杰?」
「我没有背叛他。」抬起头,朔夜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做了和他相同的选择。」
玄北沉默,看着记忆里冷漠异常的男子。他身上有着和朝杰一样的疤痕,淡淡的,却遍布全身。
象是每个杀手的记号,却只有最亲近的人看得见。
「请你照顾他。」
朔夜有些惊愕地抬眼看着眼前魁梧的男人。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他。」玄北深深地看着有双冷漠眼眸的人:「所以,请你代替我照顾他。」
「你不恨我?」
「现在的我能做的,就是请你照顾他。」
沉默地盯着男人的眼睛。许久后,朔夜叹了一口气,收起枪。「当然,他对我来说也是个重要的人。」
夜深十分,一辆货车高速驶入渔港。
在港口等候许久的几位年轻人见了连忙迎上前去。货车停妥后,从车上下来的是与货车形象完全不符的优雅男子。
「搬下来。」冷冷地下了命令,朔夜看着几位青年将长型的尸袋搬上了船,便从车上提下一个黑皮箱,丢给那一群一看到黑皮箱就猛流口水的人。
「到了那里,我再把剩下的钱给你们。记得,不许给我出乱子。」
所有人上了船。朔夜看着渐渐驶离的船只,全身突然一阵无力。原本冰冷的眼眸蒙上一层揪疼。
杀手不该有的罪恶感。
冷冽的风刮来。心脏猛地一缩。
杀手应该从容不迫,冷静自持,面不改色。
朔夜勾起嘴角,喉头却痛到好像有股腥甜。一直以来的冷漠伪装全被冷风破坏殆尽。
没事的。朔夜,没事的。
别怕。
今夜的晚风特别冷。
从心底深处涌上的寒意让他蹲在港口的矮柱旁,瑟瑟发抖。
直到天穹微亮。
等到朔夜再次有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朝一个方向前进。
步履蹒跚。
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彷彿连呼吸都是多余的。他大口大口吸着气,就像怕忘了提供自己氧气一样。
想见他。只要到他怀里,就不用再靠自己的力量站着了……
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朔夜终于来到熟悉的门口。正想推开门,却发现门是锁着的。心烦意乱地按了几下门铃,里头却完全没有人应门。
无力地跪倒在门口,朔夜喘着气,觉得全身痠疼。胸口突然传来的震动,是压垮这个人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想忍住,泪水还是掉了下来。没有勇气接通连结器的朔夜呜咽一声,哭声再也无法隐藏。
他让一个人消失了。他夺走了好友的幸福。
他用别人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爱情。
就像有些人从巨大的压力下瞬间抽身后,就会大病一场一样。
闭上眼睛,朔夜任凭自己堕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
多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
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谎言、背叛、不顾一切的希望。
你们知道了,会原谅我吗?
会原谅我吗……
原谅我这个自私的人。
『我都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认命的人。』
『我只是怜悯你。』
挣开迷蒙的眼,从噩梦中醒来的朔夜感觉像有千斤重的石块压在头上,沉重得脑袋晕眩。
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不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朔夜眨眨眼,目光开始聚焦。
「炎……」
看昏迷许久的人终于醒了,炎凌耀几乎要失控地欢呼起来。他扑向前,象是害怕会失去朔夜般紧紧抱住对方。
这拥抱紧得让朔夜有些喘不过气,但他就是舍不得推开。熟悉的诱人气味让他感到安心。
「小夜,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朔夜想要起身,炎凌耀赶紧在床头立了两个枕头好让朔夜倚靠。他探了探朔夜的额头,没有发烧,但出了点冷汗。
「……没事。」轻轻拉下炎凌耀的手,朔夜有气无力地说。
坐到床边,炎凌耀有些担心地注视着显得没什么精神的人儿。「小夜,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朔夜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睁开轻闭的眼眸,朝炎凌耀抬了抬手。炎凌耀伸手过去,马上就被那双冰冷的手包覆,并牵引着去抚摸朔夜冰滑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炎凌耀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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