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屋时,根本没发觉到门锁有被撬开的迹象。
小夜应该知道他在问什么,却故意装不懂。是不想讲吗?
炎凌耀咬紧下唇。
那就将错就错吧。
「好朋友……怎么样的好朋友?」
怎么样的好朋友?
深沉的眼眸颤了一下,朔夜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还记得,自己是在已经接受三年的训练后,才遇到刚被带进组织的朝杰。那时的他觉得朝杰很不适合当杀手。如阳光般的野孩子,活泼好动,和他完全不一样。
朝杰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同生共死,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而朔夜也相信,自己也是对方最要好的刎颈之交。但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若是在以前,为了朝杰去死是件容易的事情,只要朝杰能活下来,要他做什么牺牲都可以。
但如果是现在,要自己为了朋友去死……朔夜犹豫了。
为什么会犹豫?朔夜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对朝杰的感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但又是为什么,自己反而犹豫了?
「曾经是能够同生共死的朋友……」
「曾经?」
「我不知道。」
「那如果……现在要为了他去死,你愿意吗?」大男孩的声音很沉,彷彿在压抑着什么,微微颤抖着。
朔夜盯着床单,思考了一会儿后,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听到身后的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你愿意为他去死?」
「……嗯。」
朔夜不自觉地抓紧床单。
没错,若是朝杰他愿意为了朝杰牺牲,这个他不怕。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果是朝杰,他也一定会选择为他牺牲不是吗?
他们就是这样的朋友,祸福与共,生死同担。
那个时候也是因为有朝杰在,朔夜才能撑过哥哥死去的悲伤。
祸福与共,生死同担……
「真的只是……朋友?都这样了,只是朋友吗?」
「嗯。是朋友。」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朔夜肯定地回答。
身后的人贴了上来,温热的吐息落在朔夜的后颈上。
「可是如果他对你这样……」
一双强健有力的手将自己抱入温暖的怀里。朔夜舒服地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一直待在这样的怀里,那该有多好。
谁知还在神游太虚的时候,背上的压力突然增大。朔夜一个不稳就这么栽在床上。
「啊!你干麻?刚刚被你压得还不够吗?」
「如果他这样……你愿意吗?」
温热柔软的唇吻了上来,点点落在发烫的背脊上。朔夜瞪大眼睛,感觉着男孩的嘴唇往下移动,亲吻着身上恐怖的伤口。
「你在做什么……」身体热得不像话,朔夜红着脸挣扎却被牢牢固定在床上。不行,再这么下去,他彷彿感觉到……
完全不在意身下人的感受,炎凌耀仍『不知人间疾苦』地继续发动攻势。看心上人双手紧绞着被单、死死咬住下唇忍耐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恼怒。
「小夜,如果是那个叫做朝杰的对你这么做,你也愿意?」
「谁愿意啊!别一直问好吗?」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愣住了。话音一落,朔夜就羞得恨不得找面豆腐撞死算了。
倒是有一只天然呆忠狗马上乐歪了,欢呼一声后,刚刚好不容易撑起身体的朔夜又惨遭压倒。
「所以我就可以囉?」炎凌耀低下身,轻附在朔夜耳边。
「你、我……等等!别乱亲!啊!你这个变态!」
「小夜……」
炙热的大掌从后绕到腹部轻轻抚摸,惹得朔夜下腹一紧,一阵酥麻感在全身流窜。
「等、等等……啊……」感觉到炎凌耀的吻慢慢下移,朔夜敏感地惊呼出声。
「咦……这是什么?」
本来还在身上撒野的炎凌耀突然停了下来,摸着朔夜后腰侧低语着。
感觉到那只在自己腰上来回抚摸的手,朔夜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怎么……会忘记……
没注意到对方僵直绷紧的身体,炎凌耀低下头,仔细观察朔夜腰侧那浅浅的、象是图案的东西。
如果不注意看还真的看不出来,这象是疤的痕迹……但是为什么,看起来却象是某种符号?
一抬眼,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炎凌耀看清了朔夜的身躯。无数淡淡的、不注意看根本察觉不到的浅淡伤疤遍布了这美丽的胴体,看得炎凌耀心惊胆寒。
「怎么会这样?这是……伤疤?」
为什么小夜会受过这么多伤?
朔夜趁机溜出他的身下,但是一转头便见到对方震惊的神色。那怪异的眼神让朔夜的四肢末梢开始发冷。
就像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窥视一样,自卑像泥土层层覆盖上来。从不让人瞧见的丑陋伤疤,却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被目睹。如此难堪。
不会吧?这只呆狗,应该不会因为这样就不爱他吧?
应该……不会吧?
但看着大男孩的表情,朔夜却越来越无法确定。
「你的身体……为什么会那样?」
无心的一句话,彻底将朔夜推入无尽的深渊。
「呵。」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朔夜悲哀地听见自己发出轻笑。
为什么?为什么笑?
听着眼前人绝望悲伤的笑声,那如地狱深处的尖锐呼喊,炎凌耀不禁回想起调酒师的话。
究竟是要有怎么样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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