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树上传来扑腾一声,接着一只老鸹从两人头顶飞旋而过,嘴里还发出“呱——呱——呱......”的惨叫声。
“妖气,鬼气,死气。呵,这个王府究竟还藏了多少东西?”一天之内经历这许多,魅笙难免不对这个王府起疑。他瞧着那个西门阳也很是古怪,皇族中人本该龙气护体,可他——
眉心竟是青紫一片,便是身上也笼罩着浓重的怨气,怕是坏事做尽,种下了孽果。
“纠缠西门阳的非寻常怨气,是人死后因放不下执念而形成的强大怨气,这股怨气很难消除,怕是连我也没有把握对付。西门阳该是很久之前便已察觉,才会三番两次遣人来请我出山。”
“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只是不知你白日里给他的符咒能撑到几时?”
“怨气凝聚,只怕撑不了三日。”白璃皱了皱眉,“我行动不便,你带我去他的屋子一探究竟。”
魅笙看了白璃一眼,忽然间右手一扬便展开斗篷将他裹进怀里,然后左足点地,拥着白璃跃上了屋顶,他身形飘逸,几个起落间便悄然无声地落在了西门阳的屋顶上。
魅笙右手搂着白璃的腰,两人同时蹲下身去,轻轻掀起一片砖瓦,一道红光立即从屋内透了出来,刺得两人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道红光,两人又掀了一片砖瓦,再次俯身向下望去。屋子里很暗,仅书案边一盏红纸灯笼透出微微的光亮,那盏灯笼甚是诡异,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光是看着便觉浑身颤栗。
黑暗中有悉悉索索的响声,再仔细一瞧,一道人影在书案边翻找着什么,白璃与魅笙对视了一眼,他在找什么?
那道人影似乎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提起桌上的红纸灯笼摸索到书架前,不知他转动了什么机关,那书架竟缓缓转开了容一人进出的缝隙,那人提着灯笼侧身闪了进去。
“是西门阳。”鬼对人的气息很敏锐,不会错,只是......西门阳在自己房间神神秘秘地做什么?这个问题也同样盘绕在白璃心头。
见魅笙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白璃点了点头,示意他先下去。
魅笙又揭开几片砖瓦,从屋顶翻身跳了下去,起身时对还在屋顶的白璃张开了双臂,“快跳下来,我接着你。”
白璃也清楚此时若被人发现便无法继续留在王府,未敢多做犹豫,翻身跳了下去,衣袂飘飞中,一个微凉的怀抱接住了他,令他毫发无损地落到了地面上。
魅笙突然打横抱起白璃,边走向书架边在他耳旁低声道,“莫作他想。我并非担心你的腿受不住,不过是怕你被西门阳发现罢了。”话出口却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魅笙在书架前放下白璃,先让白璃钻进书架后的空隙,然后自己也闪身钻了进去,书架后竟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壁绘有各种凌乱的篆刻符咒,每隔数步便有一柄火把照明。
“是朱砂画的符咒。”白璃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壁上轻轻一抹,两指间一抹殷虹,他放到鼻尖闻了闻,朱砂中竟混合着人血的味道。
魅笙抱着白璃走过长长的甬道,他的脚步无声无息。甬道两壁的火把跳动着青紫色的火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魅笙停下脚步,面前出现了一条向下延伸的青石阶梯,一圈又一圈,不知延伸至何处,他抱着白璃走下阶梯,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扑面而来,越往下走,这股腥味便越浓重。
无数冤魂散发出的怨气令人感到无比压抑,白璃忍不住微微蹙眉,显然有人刻意压制了这里的怨气,只是怨气疯涨,不出七日,这王府上下必将被这股怨气所吞噬。届时尸毒侵骨,只怕他们会变成行尸走肉,再也无力回天。
魅笙身为鬼,自然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暗道这西门阳行事鬼祟,果非善人。
走廊尽头是一个石室,石室之门半阖着,魅笙抱着白璃隐身于门后,头悄悄凑了过去,入眼所见却令两人大吃一惊。
石室布置俨然一个道家开坛做法的道场,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祭台,祭台上放着烛火、香炉、桃木剑及各式各样的符咒。祭台两侧则摆放着镇魂幡,若是寻常道场,该放引魂幡才是。
祭台四周摆满了酒坛子,有数十个,摆放得很是整齐,竟将祭坛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每个酒坛子都以蜡油密封着,坛口上还贴着一张符咒,似是怕里面的什么东西逃窜出去。
西门阳立于圈子中央,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道袍,随手撒了几张符咒,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在空中胡乱比划着什么,忽然一只红灯笼滚到了他脚边,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西门阳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往后退去几步,险些踢翻一个酒坛子。白璃与魅笙同时抬头望向石室上方,只见一根细细的银色丝线,上面挂了数十只红纸灯笼。
红得像要滴出血来。魅笙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不是一般的纸灯笼,“是人皮做的灯笼。”他在白璃耳旁极小声地说道。
白璃倒吸一口冷气,这酒坛子下怕是镇着这些人的魂魄,镇魂幡自是镇魂之用,难怪这王府冲天的怨气逃不出去。
“谁?!”西门阳听见异响,手持桃木剑从石室冲了出来,魅笙迅速戴上斗篷帽,右手一扬将白璃和自己裹进了宽大的斗篷之中。
石室外漆黑一片,加上此时西门阳双眼有些浑浊,环视四周并未发现可疑身影,暗道自己多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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