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完全不同。严锦见惯不怪。
裤袋里的手机微微地震动了一下。
有新讯息到达。
【昨天去了教授家里,吃到了久违的中国菜!虽然不怎么正宗,但比外头那些酸溜溜的面包和汤好一万倍,简直感动得要哭了……教授家的狗叫波比,实在太调皮,居然把我新买的裤子咬破了一个洞,呜呜/(tot)/~~】
结尾除了那句一贯的“不用回”以外,还附上了与狗的合影。照片里陆巍峥抱着一只很肥哈士奇对着镜头笑,哈士奇斜眼看着他,一脸鄙视的神情。看起来人与狗的关系的确不太和睦。
不知道是因为这只哈士奇长得太肥,还是圣彼德堡的食物不对胃口,陆巍峥看上去似乎瘦了不少。
乐团排练完一遍贝多芬第七交响曲,沈东云叫了休息,擦着额头上的汗朝严锦走过来。
“看什么呢?眼神那么微妙……”
“没什么。”严锦收了手机,神色如常。
“不老实啊。”沈东云挤了挤眼睛,不怀好意地拍他的肩,“我知道的,是陆同学的简讯吧?他过去以后一直跟你有联络。”
“我没追究你擅自把号码给他的事情,难道你现在想主动领罪吗?”
“啊啊,这种无聊的小事,表哥大人就不要在意了吧……”
严锦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说。
他当然没有怪过沈东云。本来就是件无聊的小事。尽管那一晚沈东云和陆巍峥发展出了奇怪的友谊,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他也同样没有料到,陆巍峥去了俄罗斯一年多,竟然每天都发来简讯,几乎没有中断过。就算偶尔某日因为太忙来不及发,第二天都会连续用两条“补上”。
每一条的后面,都体贴地说了句“不用回复”。所以严锦看到现在,一条也没有回过。
他比陆巍峥要忙得多,面对的环境更加复杂,有时候身体与精神皆处于疲惫状态的时候,看一看陆巍峥发来的消息,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和放松。
他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对这个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从那些日常汇报来看,陆巍峥所经历的基本都是快乐的事情,好像他在异国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幸福满足。但严锦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和简讯一样形影不离的东西,还有blog里的“微微笑”。那人出没在他的每一篇日志下面,留一段长长的言。
起初只是自说自话,后来加入了其他元素,比如对blog主人的关心:“天气冷了,注意别感冒”,“按时三餐,胃才能健健康康”,顺带附赠一些生活小常识。
严锦早就能肯定,这个id的背后,正是那个宣称学成归来以后要追求自己的傻小子。
一个人在寒冷的国家求学,他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还有空关心谁呢?
当天晚上,严锦发了一篇日志。他很少在文章里说跟工作无关的事情,这算是头一次例外。
“今天去东云的乐团参观排练。乐团来了位新指挥,刚大学毕业,非常稚嫩。他跟我们说,未来想成为像切利比达奇一样伟大的指挥,大家都在笑他,可我认为有目标是很好的事情。无论是名留青史的指挥家,还是举世瞩目的钢琴家,就算现在看上去还遥不可及,但谁又能说,它一定不会实现?
nevergverllpe.”
最后严锦贴了一段音频的位址,切利指挥的肖斯塔科维奇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
列宁格勒,是圣彼得堡的旧称。
陆巍峥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了这篇日志,当即激动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埃米尔嘴里含着牙刷,只觉得莫名其妙:“陆,你发情了?”
“我被他鼓励了,哈哈哈哈哈我真高兴……”
“鼓励?”埃米尔看着他紧握着手机,忽然反应过来,“噢,你是说你经常发消息的那个对象?说起来,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我单恋的人。”
埃米尔楞了一下:“难道是,男人……?”
“嗯。”
“陆……你真是太坦然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安心,我只对他一个男人有兴趣,我很专一的。”
“……”埃米尔拍了拍心口,“他对你没意思吗?你好像说过他从来都不回你信息。”
“是我让他别回的。”
“……你有毛病?”
“这种体贴你不懂。”陆巍峥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他很忙的。”
“真想看看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好啊。”陆巍峥大方地把手机丢过去。他存了很多夏伊婚礼当天的照片,都是他找同学要来的,其中还有他和严锦合奏时那充满默契感的画面。
埃米尔觉得拉小提琴的身影十分熟悉,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大惊道:“这不是那个小提琴家严锦吗?”
“你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以前他来过我们学校演出啊!……当然是你还没过来这边的时候。”埃米尔啧啧了两声,“不过他看上去既严肃又冷淡,不知道哪里值得你喜欢了?”
“他当然有温柔的一面啊,只是隐藏得比较深而已。从冷漠冰封的外表下偶尔流露出的一点温柔,就像在很酸的樱桃里忽然吃到一颗特别甜的,那种滋味,格外令人回味……”
“……m。”面对陆巍峥的樱桃理论,埃米尔只用了一个字母进行评价。
作为当事人,陆巍峥最清楚自己的情路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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