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披风忽然掉落地上,对身后丫鬟的叫唤无动于衷。
少年面目俊秀,然而苍白的脸色僵直的眼珠令他看起来有些可怖。缓缓近看,那俨然是自己的面容。
……江樊猛地惊醒,大冬天平白惊出一身汗。
江樊撑着额,突然手掌一扫将棋盘上棋子打乱。
兰芝端着热水从屋外进来,见他这般神态,有些担心地问道:“少爷可是不舒服?”
江樊摇头,将落下到桌面的棋子捡回棋盘上,手指依旧有些后怕的颤抖。
见他如此,兰芝不敢多问,仔细替他铺好床铺,塞了汤婆子,才拧干帕子替他擦洗。
只在桌上点了一盏烛灯照亮屋内一隅,多宝阁上放置的物件一面是光,一面是暗,黛色床帐勾起一边,略显昏暗的床帐内铺着两层宝蓝锦被。
兰芝聪慧,紫鹦灵动,所以二人才有幸从京城跟随一直伺候江樊,兰芝自持自己比之紫鹦要更懂江樊的心思,无论是从前在京城时江樊对于那些前来拜见的官员的态度,亦或者是他为何舍弃舒适生活来到这小村庄平凡度日的心思。
但这回,兰芝就猜不透江樊的意图了。
她几番思虑不得结果,劝说自己放下这想法又不住拾回来。
不小心走神了,手臂一颤端在手里的铜盆险些摔落,铜盆危险的晃了晃将里面的水倾出些许又被一只手给扶住。
江樊单手帮她托着,半边手掌覆在兰芝手背上,兰芝略微有些出神。江樊的手好看,带着一丝书生气,指节分明,手指细长,此时用力扶着盆节骨凸起,看起来很安全。也很暖。
待兰芝将铜盆扶好后,江樊随后收回手,将棋子一颗一颗摆回棋盘上,直到兰芝将东西收拾妥当后才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想些什么呢?那么入迷。”
兰芝轻轻摇头,将耳边掉落的头发勾回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少爷对卫公子好的很呢。”终是忍不住说出来,兰芝心里悄悄放下一个石头又提起另一个石头。
玉石做的黑白棋子被摆放在它们原本所处的位置,细白手指捏起棋子后无需停顿便可将它们一一摆好。
和卫珉下棋是件有趣的事,二人旗鼓相当分不出高下,一盘棋常常能下半日,今儿也没能分出胜负于是约定明日再切磋,但若是被卫珉看见这么一副乱七八糟的棋盘,说不定该暗暗嘲讽他“输不起”了。
江樊能想象他说话时的神情,那种分明不高兴却偏偏自持无事强行摆出尖锐的嘴脸。
在某些事情上,卫珉意外的孩子气。
听到兰芝的话,江樊动作不顿:“怎么?我对他好,你们不高兴了?”
兰芝又是摇头,轻声细语道:“只是觉得不妥罢了。”
小玉石敲在棋盘上一声轻响,兰芝的心随之一跳,就听见江樊凉薄的笑声:“不妥?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举止不妥?”
兰芝立马重重跪到地上垂着头,牙齿咬住嘴唇,她有些慌了。
江樊却连余光也不给她,话里听不出欢喜悲怒:“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把你们两个领在身边吗?”
兰芝摇头:“婢子不敢随意猜忌。”
“你说着不敢,可想的不少。”江樊将头发拢到脑后,微微眯起眼:“紫鹦行事略为莽撞,言语举止直爽,你较之她心思更为细腻些,也从未有过出格行为。你们二人一静一动能互相照应。我纵容你们,是因为你们是母亲配与我,自小伺候我的,但并不需要无条件容忍你们某些肆意行为。”
听到这,兰芝眼里充满了泪。
“一直以来我心里想什么你都通透的很,从前在京城的事按下不提,你以为我这回为什么对卫珉那么好?”
悄悄抹了泪,兰芝思疑许久踟蹰道:“是因为……卫峮?”
“是,也不是。”江樊说道,“如今蛮夷对我国虎视眈眈,三年里进犯不断,边境百姓苦不堪言。然而先帝尚文弱武,纵观朝廷,少有能独当一面的武将。卫峮善战,如今年纪尚轻便当上骠骑营统领,前途不可限量。皇上本有意在他从边境归来后替他尚公主。虽然现下无这可能,但也足以看出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朝廷虽不乏霍将军这般英雄人物,但他们毕竟年长了,虽此时他们尚能担起守疆卫土的职责,但若再过四年,五年,甚至十年?彼时他们已垂垂老矣。这天下,还是需要年轻一代来守护。”
“这也是为何要倚重卫峮等一众人的缘故。”
“可为何……”兰芝喏喏,想起左相一家凄凉下场,这分明不是倚重,而是降罪。
江樊看向她:“为何对左相不讲君臣情分?”江樊一勾嘴角,“你既能猜测我所思所想,为何不去尝试猜测圣上所想。”这可把兰芝吓坏了,连连摇头再不敢多言。
恰好将棋子全归原位,一颗不错同初始一模一样,江樊摆手命她出去只道:“我有些累了,不用伺候,下去吧。”
兰芝躬身悄悄退下,阖上门,无声无息。
江樊又坐了一会儿,长叹一声,忽觉无趣。因明日约好与卫珉一同去镇上,于是吹灯灭烛,睡去不提。
第二十章无间
次日。
今儿雪也停了,虽天还是阴阴的,但比前几日暖和些许,风也刮的不狠。江樊早早起了,洗漱穿戴好后在屋里静坐一会,直到暗色从天那边消失才出门去寻卫珉。
卫珉刚起没多久,此时还在穿衣。来应门的是童柯,小孩知道他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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