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拨-弄尸体,越发骇然。
“你,你在干什么?”老太爷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看它死了没有。”有姝头也不抬,用鸡毛掸子挑开堵塞在伤口处的肉沫往里探看。这具尸体有古怪!首先,被迅雷符击中后,它竟没显出原形;其次,它外面这层皮肤十分新鲜,里面的骨、肉、血液,却已经完全腐烂,像是塑料袋包裹的一团垃圾。他之前闻到的臭味,想必就是这些烂肉透过皮肤散发出来的。
这究竟是什么妖物?有姝越看越不明白,不禁摇了摇头。
他不觉得如何,屋里的人都已经受不住,想让他离尸体远点却不敢开口,想跑出去亦迈不动步,恨不能像个娘们儿一样厥过去。
“儿子,里面怎么了?快些出来吧,别看了!”王氏在外面叫喊。其他几房的妯娌也都纷纷唤人。
管家在二太太的呵斥下不得不带着一批人走进去,手里拿着棍棒、刀枪等物。
有姝见屋里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有尖叫的,有摔倒的,有晕厥的,还有吓尿的,一个比一个更不顶用,心里难免感到厌烦。他抿着嘴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似想到什么又停步,弯腰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
本已经伸出手,打算让五弟扶自己出去的几个堂兄见他又转回去,且还拿着武器,不禁颤声问道,“五弟,你要干嘛?咱们赶紧出去吧,这一地狼藉留给下人去处理。”再不出去他们也要尿裤子了。
有姝听而不闻,用刀柄将尸体紧锁的牙关撬开,捏住舌头一刀割断。
温热的液体浸透裤裆,还有一股淡淡的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几个堂兄真被吓尿了,一下瘫坐在血泊中。便是见惯大场面的老太爷亦免不了露出骇然之色,颤声诘问,“你在做什么?为何要割掉她舌头?”
有姝不答,随手将舌头扔掉,又用赵玉松腋下的干净布料擦了擦刀身,这才缓步离开。中午他曾经说过,若是再非议主子,定要割了它舌头,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直到此时,受到双重刺激的赵玉松才猛然还魂,跌跌撞撞爬起来朝门口跑,边跑边喊见鬼了。
可不是见鬼了吗?好端端的一个人,眉心和左胸竟发出紫光,然后忽然炸裂,凡间哪有这等手段?他跑到花园,跳入荷塘,撩起水不停冲刷自己全身,然后扶着岸边的石头大吐特吐。
家丁被大少爷的尖叫声震醒,顾不上自己如何狼狈,连忙去搀扶各位主子。家里发生这等大事,除了身体渐衰的老夫人,其余几房都不敢离开。有姝也没走,正脱掉被黑血浸透的鞋袜,让小厮倒水冲洗。
二婶娘追着赵玉松去了,三婶娘、四婶娘、五婶娘正围着他询问里面情况。他慢慢洗脚,缓缓搓手,表情一派淡然,却未曾开口回一个字,叫人恨得直咬牙。
在有姝惹了众怒之前,进入房间的几位爷们儿终于出来,若非家丁左右支撑,怕是会软倒在地上。看见坐在一旁姿态闲散的五堂弟,他们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然后撇开视线,露出畏惧之色。他们不明白五堂弟如何能在血泊中保持镇定,如何有胆量去拨-弄尸体,如何面不改色地割掉她一截舌头。他,他果真是个正常人吗?
老太爷和二老爷同样不敢去看有姝,随意敷衍两声就让大家散了。
这一夜,赵府灯火通明,闹闹哄哄,直到凌晨方渐渐恢复平静。女眷们不敢多问,回去后让丫鬟婆子整夜守在榻边,不许离开。男丁们则齐聚正院,商量该如何处理此事。
“有姝,你为何要去割邹氏舌头?”老太爷洗了个澡,已看不出之前的狼狈,先就捉住有姝诘问,仿佛在怀疑他。
有姝挨着父亲落座,正用脚后跟有一搭没一搭地踢椅子腿-儿,平板道,“与其审我,不如先问问赵玉松为何三更半夜待在邹氏屋内,又看见什么。”
也对,赵玉松可是唯一的目击者,要想知道真-相问他就好,做什么问住得最远的大房一家?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赵玉松是去干什么事,老太爷不问大家伙儿也都明白。
本还蔫头耷脑的赵玉林这才想起之前那茬,揪住赵玉松便是一顿好打。
二老爷和三老爷连忙去劝,劝不住只得拉开他俩,一人给了一个巴掌。厅里这才安静下来。老太爷让家丁把嫡长孙架住,说要是不老实交代就上家法。赵玉松抵不住,终于将前后经过一一细说,末了晕倒在地上。
管家上前一摸,惊道,“不好,大少爷发了高热,许是被吓到了!”
在场诸人除了大房父子俩,谁没被吓到?老太爷无法,只得轻轻放过此事,然后下了封口令。邹氏死得十分邪门,又牵扯上嫡长孙,且嫡长孙还是明珠公主的驸马,若是这等丑闻传入宫中,赵家必会落罪。
☆、第57章 画皮
这一晚,赵家几乎所有人都没睡着,唯独大房一家后半宿呼呼打鼾,气人极了。赵知州两口子也是心大,明知道儿子跑进屋割了尸体舌头,非但不觉得可怖,还担心儿子弄脏手,沾了晦气,给他摘了许多柚子叶洗澡擦手。
翌日,赵家的老少爷们儿再次齐聚正院,连女眷也都一一在座,并不避讳。
老太爷命仆役上早膳,美其名曰留儿孙们一起乐呵,实则却是为了封口。男人们知道轻重,自然不会乱说,就怕女人们嘴上不把门,把这等丑事闹将出去。他一面摆手让大家用饭,一面幽幽道,“你们记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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