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魔障。你不觉得他们听不见你的求救声很奇怪吗?”
我心说你这是什么话,要照你这么说,我因为进了流沙才没有进魔障,那我真是幸运女神他弟弟。现在这是新时代了,我们要弃绝封建迷信,懂不?
我跟他说:“他们本来就跟我赌气,我认为他们是故意不搭救的。”
他直摇头,面无表情,那一刻我真觉得他就是少数民族的张起灵。他缓缓地说:“你脚下这一片也是魔鬼的领域,你觉得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现在还能活着吗?你陷进去的时候,没有觉得流沙里有硌人的白骨吗?”
我立马打了个寒战。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救我……”
他扭头看了看逐渐下沉的夕阳瞳孔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说道:“我该回去了。小心点,别乱走。”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鞋帮上、裤缝里夹满了细沙,耳畔里似乎又听到了那种“嘶嘶”的声音,和那种诡异的摩擦感,我顿时寒毛倒竖。
我朝他挥挥手,向营地走去。这时,我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真好。”
“嗯?”我不明白。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自己的嗓音了。”他有些落寞地淡淡笑着。
我也笑了:“可是你可以自己说给自己听。”
他轻轻摇了摇头,朝我摆摆手:“走了。”
我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朝夕阳西下的方向走去。他棕色的头发被镶上了一圈金色的边,毛茸茸地裹在夕阳里。
那一刹那,我的心里,似乎有无数只洁白的鸟儿被轰赶起来,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空气中充满了扇动翅膀的“呼啦呼啦”的声音,轻轻刮着我的脸颊。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可可西里可真美。
我捡了一大捧重重的石头,一边走一边往地上扔,防止掉进流沙。也许我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像一个神经质的人,若可可西里是神山,那我的命也休矣。
我回到营地,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人类真是奇怪,营地也只不过是六七个帐篷围起来的,若真有什么天灾或野兽,也无法抵御。为什么几顶帐篷一扎,就让人感到宽慰呢?是不是这就表明这里有“人的气息”?
我把水壶装满水,发现我们的水已经不多了。我一直觉得,我们带的水有股怪味儿,以前我去新疆旅游的时候,住的小村子里的人都是去排碱渠里打水,那水不但用来洗衣烧饭,还用来喝。排碱渠里的水就有股怪味儿,我们带的水也有种相同的味道。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打水,据说会有补给车来,但我很疑惑,我们扎营的地点又不固定,他们能找到这里吗?就算定位,也极其困难。
我静静地坐在帐篷前,回忆着今天犹如梦境的一切。我胡思乱想着,却找到了很多疑问。
昨天晚上山腰上的黑影是从哪里来的?那道光是从哪里来的?队友为什么听不到我的呼救?难道真是“魔障”?那个金黄色眼睛的青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背后吗?而且在流沙里营救人是很困难的,那金雕简直超神了,我从未听说“把人一把揪出流沙”这种说法,它怎么能做到?我又开始想,如果我有一只金雕,我会让它帮我干什么……
其中最令人疑惑不解的,就是队友的反常。我一回想起他们步点统一、神情麻木、头也不回地行走的场景,就觉得诡异无比。说得不大可怕,就是“魔障”,说得可怕一点……算了,不敢往下接着想象。
反正在藏民严重,可可西里山脉(尤其是唐古拉山脉)的确是神山,里面栖息着魔鬼,魔鬼一发怒,就会吞掉东西。这就是他们对流沙的传统解释。那个青年会不会是藏族人?
我否定了这个猜测。藏族人和汉族人的血统一样,都是典型的黄种人,面部平而且肤色发黄。可是那个青年的面庞,极其英俊的,棱角分明,眼窝深陷,发色和肤色都是异样的颜色,很明显具有撒克逊人的血统。这让我想到了西亚的波斯人,又进一步想起了新疆的少数民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乌孜别克族、塔吉克族的人都是那种特征。
我天马行空地想了半天,突然发现,天都要黑了。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中国东西跨经度这么多,我的老家洛阳,恐怕早就黑透了。我感到一阵寒战,他们怎么可能在外面作业到天黑?真的魔障了?
我突然感到透心凉,突然想起了那个人说的话。
他们回不来了。
☆、三
我“腾”地站了起来,心理出现了一个坚定的声音:我必须找到他们,即使我也葬身可可西里。
我立即起身,令我惊讶的是,我竟然十分镇静,头脑清晰地思索着。我灌了慢慢一壶水,想了想,又拿了一把匕首,反握在手里。这把匕首是我在台湾阿里山买的短猎刀,我特别喜欢。其实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能用到匕首。
现在想来,我可真是善良、心软,我和他们关系紧张,何况我可以等补给车来再搜救,我真是比美国大兵都能做到“以人为本”。
我快步走着,按照白天的记忆。我也知道从哪里开始有流沙地。可这挨千刀的可可西里,除了盐壳子、沙丘,还有那一轮惨白惨白的大月亮之外,哪里都是一个样。何况天一黑,我就有点抓瞎,人类对黑暗的恐惧,已写入基因中。
一开始我踌躇满志地走着,心情还挺愉悦的。也许这是一种自我解脱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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