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到尾都非常清楚这其中感情纠葛的变化始末。
“所以,你一直知道,我跟他之间......”杨兴难掩眼底的失望:“那你还介绍王婧给我?!”
这话等于是谴责人格。
老魏语气急切起来:“我只知道我面对的岳胜是一个孩子,我当然只能这么解读你的行为。那是你对杨阅的父子爱,不是吗?但是谁能想到他会恢复得那么快呢?谁能想到他是加速度成长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感情变质的,我也很难判断。我只是跟他说,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不能唤醒你,唤醒你,就完了。也许随着时间推移,你就慢慢自己合二为一了。他答应了,也做到了。直到你那天跑来跟我咨询性启蒙,我才意识到他对你的感情,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我在跟岳胜的心理沟通中试图控制过,挽救过,可惜只能遭到强大的反弹。他那时根本就是一个陷入狂躁热恋中的青春期少年,他会用各种能用到的方法,故意激怒你诱惑你喝酒等等,唤出你的另一人格。因为只有那时候,他才能充分彻底地享受到你对杨阅的爱。”
杨兴无力地闭上眼睛,嘴唇抿得过紧,血色全无。
老魏叹了口气,打开窗户,点了根烟。
“你还记得那天凌晨你来我家找我吗?你手上有伤,言行混乱,你说你摔了,然后把岳胜关在了家里。我没有别的办法,就给你吃了点镇定剂。岳胜是不能被反锁的,他很怕这个。他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意识没有复苏之前,就如同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怎么也出不去。所以我只能趁你昏睡的时候拿了你的钥匙去看看他,有没有出事。”
“是,毫无疑问,岳胜有恋父情结,这跟他小时候父亲去世早有关。但是你有想过你自己吗?”
老魏喷着烟,严肃地说:“正常人不会去把一个成年男性强行当做自己的儿子,即使他脑损伤之后的智商只有4岁。从你告诉我,你要收养他,跟他一起生活,甚至为此不惜在他母亲面前伪装成同志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了。你他妈就象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号一样,除了你自己,还连带着搭乘在你身上的岳胜一起,进水折舰,无法阻拦。”
“你腿伤出院的那天,我跟岳胜谈过。他很肯定地告诉我,你的第二人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但是我无法验证真假,因为他当时的状态不是很好,并且拒绝接受跟我深入交流。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沉船,王婧是我找来的救生艇。对,我是还抱有幻想,我希望能通过你现在的人格牵引住你下坠中的抛物线!!”
前尘过往一点点抽丝剥茧出现,杨兴充满了对自己的绝望,忍不住嘿嘿嘿地轻笑起来。
老魏一定不知道,王婧这艘救生艇本来就是漏的。
晚了,太晚了。
杨兴想,他早就已经掉在海底深处了。
水面之外的阳光射下来,波光潋滟的斐蓝色。
那是他可以看到,却无法触及的救赎之岸。
几天后,他把女博士约了出来,还是最开始的那间西餐馆。
杨兴不擅长应酬,对本城的餐饮分布全无概念,那就,从哪里开始亦从哪里结束吧。
措辞是早就想好的,也做好了被打脸的心理准备,可真开口的时候,不知怎地,突然,就不再想欺瞒了。
“我......我冰箱上的纸条,写下那句话的人,是一位男性。”
王婧正在切割牛排的刀叉立刻不小心在盘上子发出错误的颤音。
杨兴垂着眼睛,任凭头顶的射灯直直打在脸上。
比射灯还灼热的,大概是对方审视的目光。
王婧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是同性恋?”
杨兴沉默了一下,抬起头,侧过脸看墙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
王婧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坦荡,一切发生的毫无预警,说不失望是假的。慢慢地,竟然还有些愤怒的情绪出来。
“那你说去领证是什么意思?形婚吗?”
“我说过我不需要同情,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
杨兴很诚恳:“我很敬重你,真的不是出于同情才......对不起,我就是,不想一错再错了。”
王婧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收拾背包,连再见都没说,仿佛杨兴是空气一般,就这么径自离开了。
点好的餐依然以一种可口的姿态摆在桌上,杨兴的手指逐一蜷起,最后用力成拳。
他迅速地买了单,朝电梯急冲而去。
女博士的高跟鞋在地下停车场哒哒作响。
“王婧!”
王婧扭过身,遥遥地看着他走近。
“真的很抱歉。”
“我不会原谅你的。”
杨兴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他眼前仿佛时光倒流,自己跟老魏打着电话,明明知道岳胜就站在门外,还要故意说着足以伤害到对方的言辞。
现在他明白了,这只是自私懦弱的表现,虚张声势地自我保全。
象为了让倒影变得巨大而贴近路灯的刺猬,换个方向,就是在展览着它内里的脆弱和自卑。
“有多少无缘无故的痛苦,”杨兴不管王婧的冷笑,违心地说了下去:“就一定有多少无缘无故的幸福。”
手臂上的伤口逐渐愈合了,伤疤上还能看出缝合的痕迹。杨兴拿这个当借口,已经有好些天没抱过杨阅了,如果不是敌不过孩子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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