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啐了一口:“骚男人,想使诈是吧——”
上校被娘炮和骚男人两个词连噎了两下,过了半天才再度笑着说:“确实是恭喜,阿历克赛上尉。”他带来的人也笑起来,放下了枪,递上了一个银色吊牌。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片驻地的长官了,这位是新的文书。”
“什么?”阿历克赛惊了一下。
“这是库尔曼上校的原话。他早就拜托过我查你的相关资料,他认为你虽然不是军人,身份也不算明朗,但能做出把战友的生命放在心上的人,一定不是间谍。而且他也认为你有做军官的能力,所以我们商定,如果我来这里命令你的战友杀你,他们若是把枪口调转向我,就说明你在他们心中地位极高。”金发上校笑的坦率,把吊牌放进阿历克赛手里:“我们需要的教官不一定要科班毕业,但一定能凝聚大家,而且有在阿富汗生活作战的经验。你很符合要求。”
“这是库尔曼上校的决定。”他身后的人强调道:“赛义达巴德是很重要的驻地,应当交给你们这样的部队。”
陶季和小矮子他们这才松一口气,阿历克赛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当年他就是一个驻地的上尉,领着大家驻守加德兹附近重要的地段,也就是因为他的决策失误,让战友们的性命——
手里的银色吊坠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名字,带着微凉的金属质感,握紧后硌的手心生疼。他似乎又走上了多年前重复的道路,忐忑与喜悦,感慨与怀念充斥在胸怀里,他几乎说不出来。状况转得这么快,大家虽然懵了,却仍然是开心的,老酒鬼跑上来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阿历克赛,大家都跑了过来,熊抱阿力。
陶季被挤得鞋都踩掉了,狼狈不堪的缩出阿历克塞身边的包围圈,有些不爽又高兴的看着阿历克赛挤在人群中爽朗的笑起来,男人们撞着他,促狭的说道:“现在还要叫长官了啊!你混的比我们都快啊!”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我当时看着你被爆炸击飞,掉下山崖,以为你肯定死定了——”
总算团聚的大家笑了起来,阿历克赛也大笑了起来,他猛然拍了一个瘦高青年一下:“奥列格!你也活着!看你平时老是负伤,这次能好好的真是——真是……”阿历克赛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却停不住嘴角的笑。
一帮大老爷们又喊又骂,挂着眼泪一边乱撞一边仰天大笑,闹哄哄的却温暖无比,陶季看着阿历克赛偷偷擦了擦眼泪,拥紧了自己的弟兄,拍着他断臂的空荡荡袖子,大骂流匪。
他看着金发上校悄悄的退开,带着自己的人离开,看着阿历克赛,又羡慕又感慨的笑了,他摆正帽檐挺直背走出门,似乎颇为感兴趣的斜睥一眼站在门口的陶季,随即转过头,和他的手下一同离开了。
“无所不能的国王,无所不能的国王,这世界的命运,主宰在他们手上,但是他们未必可能,为了爱情而结婚,没有一个国王,可以这样,没有一个国王,可以这样——”阿历克赛和着他们唱着普加乔娃的歌,收音机用弹夹挂在床头,破锣一样的放着歌。
陶季独自一人坐在软毯上,看着阿历克赛和那一帮战友一起边跳边唱,毯子中央摆满了面包,肉罐头和伏特加。味道干净纯粹后劲又大的酒被他们相互灌着,小矮子披着床单,乱蹦乱跳如同在跳大神一样,老酒鬼把他的小黄狗从上铺抱下来,带着他的狗一起唱歌。
“在那时的皇宫边上,住着一位美人,她是一个牧鹅的姑娘,她是路易眼中最可爱的人儿,路易决定娶她为新娘!”几个男人搂着肩膀放声唱着,嘶哑的喉咙吼着歌词,几乎没有几句在调上,却有一帮人跟着鼓掌起哄。陶季明明觉得融不进去,却仍然很兴奋。灯泡上罩着绿色的网绳,低低的垂着,照亮了他们年轻的面容,阿历克赛被灌的稀里糊涂,叼着一块奶酪,一边哼着歌一边吹口哨。
“等我回去了,我就每天喝酒,每天找女人!我就每天睡到死——!”一个高鼻梁男人拿匕首划开枕头,把羽毛撒的到处都是,踩在矮凳上大声喊道。
“我也要找女人!一天换一个不重样!”奥列格夹着烟,手上还缠着绷带,大声附和。“嗷呜!”
一帮苏联人高马大的汉子们趴在毯子上,大声学着狼叫,一声又一声粗犷又破音的狼吼回荡在高高的驻地上,他们叫完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倒在毯子上。阿历克赛笑的一下把奶酪吞下去,差点呛个半死,明明不是那么好笑的事,却笑的都直不起腰,似乎要把这辈子的笑声都趁这时候笑出来一样。
“来,让我们为死去的战士们干杯!”小矮子端起搪瓷缸,扯了扯身上的毛衣大喊:“不是祭奠他们!而是要把他们没享受到的女人,没喝的酒,都让我们替他们喝了!”
“也让我们为了阿历克赛这家伙的回归而干杯!”老酒鬼扯开新的军服外套,给阿历克赛披上,拿了个纸壳做的王冠放在了阿历克赛头顶:“我们的大王——!我们的老兄弟!”
阿历克赛哈哈大笑,扯紧了军装外套,猛地站起来,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大口酒,大声喊:“我的子民,还不快来拜见我!”
陶季从没见阿力这个平日沉稳的家伙这样过,看着他的笑脸,嘴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帮汉子玩儿的起劲,竟然齐齐夸张的俯趴下去,一边忍不住笑一边大喊:“拜见我们万能的阿历克赛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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