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老师……”
“你的牙刷呢?”
咦?王惟翰一愣。“在……在我背包里。”
姚津云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前,从鞋柜上拿起王惟翰的背包,伸手到里面翻找了起来。
看着姚津云拿着牙刷走进浴室的裸背,听着他把牙刷放回漱口杯里而且还不放心地一再调整位置的声音,王惟翰撑起身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嘴角上扬的同时又很想很想哭。
光是这支牙刷,大概就足够让他记恨上好一阵子。
小时候爷爷说过,东西不能乱吃,情绪不能乱发,因为不管吃了什么想了什么做了什么,它们都会留在身体里,即使到了很久很久以后,都还会造成影响。
要是真的像爷爷说的那样,那么老师的胃袋大概已经是黑色的了吧?
“现在帮他洗胃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就算来不及,至少不要再让他吞下任何负面的情绪。
明天要陪他去淡水拍夕阳。
然后要把他的烟全部丢掉。
再把自己的牙刷用棉绳绑在浴室的镜台上,直到它被用到爆毛为止。
<全篇完>
《黑色胃袋》番外
戒烟不难,真的不难。
王惟翰在茶几抽屉里发现了这个月以来的第三包烟,拨开开口的锡箔纸往里面看了一下,少了大约两三支烟。
所以是偷抽了两支吗……屋里很久没烟味了,这两支烟是在哪里抽的?王惟翰转头往厨房看了一眼,同时飞快地把那包烟揣进口袋里。
“你在干嘛?”
“喝!”
原先应该在厨房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王惟翰吓了一跳,差点撞翻对方手上端着的咖啡。
“你藏我的烟?”
既然事迹败露,也没什么好辩的。“你不是说要戒掉吗?为什么家里还有烟?”
“这种事要慢慢来,断得太突然会影响生活质量。”
“……。”明明是因为抽得太凶才导致生活质量下降的……想起前阵子这人身上动不动就满身的烟味,王惟翰叹了口气,伸手把口袋里的烟压得更进去一点,不让它有机会掉出来。
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姚津云端起咖啡到鼻下闻香,斜眼看向王惟翰:“为什么要藏口袋?直接丢掉不就得了?”
“我怕你发现了会生气……想说偷偷带出去再丢掉。”
“……。”
感觉到有只手掌蹭上自己头顶的同时,王惟翰听见一声轻笑。
好啦好啦,很好笑是吧?我就是小鬼就是幼稚,怎样?
不必花什么脑力想象也知道姚津云此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王惟翰闷闷地转过头,看见的却不是意料中的嘲弄笑容。
姚津云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摸着王惟翰的头,笑得很温柔。
“好奇怪吶……”
“什么奇怪?”
“没什么。”
“……讲啦。”一定想到了什么,才会像那样把眼睛笑到微微瞇起。王惟翰咽了口口水,光是看姚津云那样笑,心跳就明显地变快。
“就说没什么啊。”
收回了摸头的手,姚津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自顾自地边看电视边喝咖啡,丢下一脸困惑的王惟翰。
真的很奇怪。
明明长得不一样,明明个性差很多,明明过了那么多年,明明已经结束后再有另一个开始,为什么最近反而常常想起那个人?
年轻的情人就坐在身边,个子比自己高,手脚比自己有力,脑袋思考一直线,既不迂回又不纤细,不满时会抗议,受伤了就会哭出来。
跟那个人一点都不像。
但是刚刚看见他把抽屉里的烟塞进口袋时,姚津云却立刻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夏天,那个人──端木泱,把自己抽剩的烟偷偷摸进口袋里的样子。
其实不止是抽剩的烟。
那个时候每次带小泱到家里玩,他都会从自己房间里摸走某样可有可无的东西,有时候是拆封的小包面纸,有时候是断水的原子笔,有时候是一个十元的千晖牌打火机。
如果小泱开口说“学长我要这个”,自己一定会给,为什么要偷偷摸走?又为什么老是摸些莫名其妙的小东西?
直到某次社团课,当自己指着小泱桌上那张明显跟其它纸张颜色不同的活页纸说“这张跟我用的一样”时,小泱才红着脸说“是你的啦”。
为什么要偷拿这个?直接跟我要就好了啊。
就想要你的东西嘛……可是跟你要好奇怪,我怕你会生气。
不奇怪啊,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近乎变态的恋物罢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回想起端木泱当时的表情,姚津云还是觉得他可爱得不得了。
王惟翰藏烟的举动,还有那句“怕你会生气”,理由和表现方法都跟十年前那个纤细的少年大相径庭,姚津云却仍是无法控制地被勾起了回忆。
最近想起端木泱的次数太频繁,而且多半是被王惟翰的举动或是言语触发,每次回过神来面对那张不明究里的脸,姚津云都会产生一种类似恐慌的情绪。
他从来不怕去回想痛苦的事,也不怕被挖开旧伤,那些痛苦那些悲伤和那种恨不得狠狠死一次的后悔,都能够提醒自己不要再对身边的人重蹈覆辙。
可是这阵子回想起过去时,痛苦和后悔的感觉愈来愈少,温暖和甜蜜的画面愈来愈多;过去十年来鲜少想起的细节,就像汽水的泡泡一样不断地冒出来。
于是他想起了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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