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了些灵气。”紫时想了想,简短地说。
的确,这个飞鸟乐队弹的唱的都是一些关于梦想,激情的东西,歇斯底里,满腔热忱,但显得粗糙,没有特别的闪光点,这样的乐队在大城市三流的酒吧里多得不能再多。
“什么灵气呢?”林月儿有些急,仿佛不得要领。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少了点什么。”紫时执意地摇头。
“瞧,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装成很懂的样子。”福柱窃笑。
林月儿立刻用手捏了一下福柱的手臂,两眼瞪他。
“干什么!”瘦弱的福柱叫了起来,“我又没说错,他根本就是不懂装懂,城里来的就了不起啊?!”
紫时知道福柱对自己的不满由来已久。
也是,福柱家里有些小钱,有个大哥一直在城里做生意,自己爱收集一些新奇的玩意,自诩是不落俗套的文艺青年,算是小镇里见世面较广的人,身后也有一帮小土包子跟随,自得其乐,但紫时来后,村镇上的男男女女谈及他总是带着一种对城里人隐隐的尊重,这多少让福柱有些嫉恨。
“我觉得紫时说的有些道理,我们是没见过,看着新奇,他是见过的,所以比较好评价。”林月儿立刻为紫时辩解。
“他懂什么啊?!凭什么说飞鸟不好?!”福柱的的声音越来越高,突兀地呈现在一曲奏毕后的空档中。
周围人有些小惊讶,飞鸟乐队那个领唱的红发男人微微睁开眼睛,轻蔑地看了紫时一眼。
紫时有些后悔说了自己的想法,转过头看剧院天花板上缀满的星星,那是用银箔纸做成的。
“瞧,没话说了吧,不懂就别放屁。”福柱得意地笑笑。
“你闭嘴!”林月儿喝斥,“谁说紫时不懂,他很懂音乐的,还和我说过莫扎特。”
周围一阵嬉笑,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飞鸟领唱的红发男人忽的一笑。
“那这位小兄弟也给我们弹弹莫扎特吧。”乐队的两个伴唱笑着提议。
林月儿的脸一下子红了,显得窘迫。
“有本事你去啊,让我们开开眼界,别天天戴着城里人的高帽子。”福柱不依不饶。
林月儿有些紧张地抓住紫时的手臂,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弹弹吧,让我们看看。”边上一些好心人也笑着鼓励,让气氛到达一个沸点。
紫时缓缓垂下头,半晌后笑笑。
“好啊,反正是一些互动的节目,大家都可以参与。”
说完,紫时离开座位,走上台,坐在那架电子琴前,轻轻地调着音。
“怎么?行吗?”红发男人轻笑。
“我试试,平常弹的都是钢琴,电子琴不太上手。”紫时说。
红发男人撇过头,撩撩额头上垂挂下的长发,冷哼了一声。
林月儿显然是很紧张地看着紫时,手心里沁出冷汗。
紫时着手弹了几个零散的音,清脆的,单调的。
乐队的人发出嘲笑声。
紫时笑笑,没有在意,下一秒,手指下便缓缓地倾泻出莫扎特的小夜曲,不同与夜晚的静谧,这曲子有些嬉戏,有些顽皮,像是一群午夜的精灵在夜空中飞扬,将快乐的小音符撒向世人。
一曲奏罢,满座发出感叹,掌声四起。
林月儿急急得拍着手掌,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我没说错吧,紫时真的会,他真的懂音乐!他没有不懂装懂!”
福柱一脸灰茫茫的,连飞鸟乐队的一干人都有些吃惊,这样娴熟的指法,这样轻扬的音乐,还有弹奏者不慌不乱的神情。
夜晚,走出剧院,林月儿显然是未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她满面崇拜地看着身边的紫时。
“没想到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紫时有礼貌地说。
林月儿点点头,指指木桥。
“我们往那里走吧。”
木桥下的河上有一只只点着火的荷花盏,随波缓缓移动,流光四溢。
“紫时,你真厉害,没想到你这么会弹琴。”
“小时候学过,后来一直练,我的确是比较喜欢弹琴的。”紫时笑笑。
“你真棒,什么都会。”林月儿红着脸看着紫时。
紫时微微笑笑,他不是没发现林月儿满面的红润。
“紫时,什么时候到我家去坐坐,我爸爸妈妈都很想见你。”林月儿一手绞着衣角,低着头,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
月色撩人,冬日的村镇夜晚寒气凛冽,林月儿不知觉地向紫时的身子靠去。
“月儿。”紫时不着痕迹地推开她,“我想你有些误会了。”
“误会?”林月儿嗫嚅。
紫时想了想,还是直言:“我只把你当成妹妹,亲妹子。”
林月儿的脸瞬间由红润慢慢褪色,变成青白,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意思?”
“我还没想过交女朋友。”紫时直言。
林月儿震在那里,半晌后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哦……这样啊……其实,紫时,我请你到我家去没别的意思,就是做做客,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林月儿语调艰涩,话绕来绕去,眼珠子也转来转去,不敢看紫时。
“月儿,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没什么好抱歉的。”林月儿赶紧摆手,费力笑笑,“我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
紫时站在木桥上,看着这个眼睛逐渐湿润的女孩,心里不由地内疚。
“我先走了,你别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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