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怎么舍得?
不过,伊维斯张开手掌,回想起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不该属于人类身体那部分东西的触感,难得叹了口气,头疼起来,这件事还真是难办。
安德里亚回来的时候,天将将明。他在海水里泡了半夜,鳞片稍稍褪去,在岸上也能好过许多。一推开门,就看到伊维斯斜披着薄被,窗户大敞,吹着风抽烟。
安德里亚一怔,忽然有些发冷。他能感觉到屋子里浓重的烟味,那是焦躁不安的信息素的气味,而信息素一般代表着主人的心情。
伊维斯听到身后的动静,微微一偏头,下巴稍抬,那是有些锋利的弧度,眼皮动也没动,夹着烟的那只手挥了挥,落了满床的烟灰,语气平静,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淡漠,“嗨,回来了?”
安德里亚沉默了足足有几分钟,才轻轻地应了一句,“嗯。”他心里不知道伊维斯知道了多少,此时该怎么说,怎么骗,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个理由出来。可是他不是伊维斯这样油嘴滑舌,一贯善于说谎的人,当下要编,半句话也说不上来。
其实他可以直接刺探伊维斯的想法,可在这紧急关头,他忘得一干二净。兴许,不是忘了,只是不敢,总觉得断头刀悬在脑袋上还没落下,就不算真正判了死刑。
伊维斯可以会爱上任何一个没有相貌本事的人,可他不会喜欢上一个达尔蒂玛,或者说达尔蒂玛的混血。大概是看了伊维斯太多年了,他从一个毛头小子长到现在,性格和喜好都改变了许多,整个人披上了一层别人看不透的外皮,可是心中的大义是永不改变的。
他希望保护拯救这个世界。
毋庸置疑,达尔蒂玛与这个愿望背道相驰。这是悬在安德里亚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永不能放下,他时刻谨记,不能让伊维斯发现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他自信能瞒得住一辈子。现在回头想一想,安德里亚也数不出自己犯了多少次错,伊维斯只要回过神想一想,就能发现无数破绽,只是不知道他能猜到多少。
“我……”
话还未出口,安德里亚先哑了嗓子,他看着伊维斯脸,并不如离开时的温柔,璀璨的深黑色眼珠子冷淡淡的落在眼眶边,像是洞察一切后的讥讽。
安德里亚倒退了一步,扶住了门板,轻声问:“……你知道什么?我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混血,一个达尔蒂玛。”
他心里想,算了,不要勉强了,什么都勉强不来。可是本能,来自血液里传递了千万年的本能却一直在诱惑他,为什么不得到,为什么不占有,他可以使用自己的力量,得到想要的一切。
海妖总是如此。也许因为他是个混血,所以要成为个意外。
伊维斯转过身,撑住下巴,看了一会安德里亚,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隐约能感觉到他的难过。最后只好低声叹了口气,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安德里亚的眼前。
他掐灭了烟头,用劲太过,手上的青筋突起,又向前靠近了一步。
安德里亚没有再后退,他没有退路了。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是伊维斯敢再不知好歹地靠近一步,他就吻他,真真正正的那种吻,然后唱一支歌,让他不能挣扎,再把他拖入海底,以后永不见天日。
可是伊维斯还是走近了,他弯腰耸肩,光着脚,上半身赤.裸,只穿了一条长裤,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安德里亚几近窒息,他咬牙切齿,简直要恨起伊维斯来了。世上谁也不会知道,他此时克制了多贪婪的yù_wàng,才没对伊维斯做些什么。
伊维斯安定地把脑袋搁在安德里亚的肩头,两个人的影子融成了一个,只听伊维斯轻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开口:“刚刚吓一吓你,谁让你骗我这么久。还说是真心实意向我求婚,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还靠不靠谱了?”
他顿了顿,又郑重起来,“不过吓到你了,对不起。”
安德里亚整个人都僵成了一块,良久,才伸出手,放在了伊维斯的腰间,那一处的感觉是温热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吗?”安德里亚听见自己得寸进尺地问。
“知道,今天从那个老太太那里诈出来了,”伊维斯也拥抱住安德里亚,声音里带着些微的笑意,夹裹着某种甜蜜,“你是海妖,我的人鱼王子。”
安德里亚形容不出此时心里的感觉,大起大落,只是迫切地想要看伊维斯,才能确定此时是不是真实。
伊维斯拉着安德里亚的手,两个人背靠着床沿,贴近着坐在一起。伊维斯还在着五不着六地解释,“你这露出的破绽也太多了,光在矿场里地就数不清。过于弱小的达尔蒂玛,轻而易举就被找到的矿洞……你怎么这么傻?”
安德里亚想了想,“怕你死。”
伊维斯被他噎得一梗,只好转移话题,“你肯定是偷偷摸摸观察了我很多年,可是还是不能对我有深入了解。你一直不告诉我,你是个海妖,是不是怕我胆子小,受不了这么劲爆的消息不敢和你搞对象?这怎么可能,你也太低估我了。”
安德里亚捏了捏他的手,要他正经一点,“可我是个达尔蒂玛。”
“那又有什么关系。”伊维斯满不在乎,像是在听一个笑话,“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发现你喜欢背着我偷偷吃人肉喝人血。你也爱吃蛋糕,爱在夕阳下看玫瑰,我们又有什么不同?”
他盖棺结论,总结了一番
喜欢宠婚请大家收藏:(m.23dus.cc),爱上读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