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苍卿遂艰难地起身,将对方抱上床,虽然受了重伤,但已无大碍了。
“不要这样……”承天碧喃喃地低语,颓然地抵在司苍卿的肩头,“我,已经背负了太多的罪孽。”
不能再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司苍卿没有收回手,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些,与你无关。”原本冰冷的嗓音,在重伤的时候,虚弱了许多。
承天碧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只是闭了闭眼,遂又看向司苍卿,“我……没事,你让我起来,看看你的伤口。”
司苍卿默然地看着对方,遂缓缓地收回按在承天碧腹部的手。
一得自由,承天碧忙起身,将油灯的火光挑亮了些许后,让司苍卿趴好,仔细地拆着包扎着伤口被血浸透了些的布巾。
伤口,比昨夜好了不少,却依旧狰狞得吓人。
承天碧手指抖得厉害,就这样悬空停在伤口上面,半晌才颤巍巍地轻抚上去。其实司苍卿的恢复力,真是强的惊人,但,心头的疼痛瞬刻涌上,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指尖,冰凉。一点点地划过伤口的边沿,承天碧眼中一阵刺痛,许久艰涩地开口,“对不起……”
司苍卿眉头蹙了下,遂又松开,淡声道:“与你无关。”
是他低估了承天逸的准备,本以为能够全身而退,也为此没有动用此处的暗桩,哪知——只怕,这次若要成功离开鸿都,这皇宫里的那一批暗桩,势必暴露,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承天逸猜忌心太重,那十几个御林军,可算是费好几年的心血了。
但……没有半丝后悔,司苍卿有些困难地回过头,看着眼圈有些发红的那人,补充了句:“我很快就能恢复,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过几日,我们得离开这里。”
经过昨夜的恶战,司苍卿对承天逸后面的举动,没有多少把握。
恐怕,追捕必不可免。
轻叹一声,承天碧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底的自我厌弃,一点点地堆聚。手上的动作稳了稳,他安静地为司苍卿换起药来。
刚换好药,承天碧就听见暗门处传来一阵声响,精神顿时紧绷起来。
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暗室里昏暗的很,那人正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却见那人单膝下跪,沉声说道:“亲卫十七,见过主子。”
司苍卿保持着趴着的姿势,看也未看他一眼,随意地哼了声,“嗯。”
仔细一见,这个人原来就是那个御林军副统领。承天碧心中顿时放松了下来,这人真是司苍卿的属下,看来暂时是安全的了。
“属下遵照您的吩咐,刚去查清楚刘年的事情……”
“刘年?”承天碧喃喃地开口,脑中又浮起刘年死时的那一幕。
瞥了眼眼神渐渐迷蒙的人,司苍卿淡淡地说了声,“他留下了一些遗言。”
“什么遗言?”承天碧急切地问道。
却听到十七低声讲述起来,“刘年在数日前,曾暗中将一个木盒交给了他的故交,南城区妙手药铺的老板。这几日,承天逸下令封城,挨家挨户搜寻你们。另外,还暗中派人查抄了妙手药铺,就是为了找到那个木盒。”
“找到了吗?”承天碧紧张地问道,他有预感,那木盒里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惊天秘密。
闻言,十七弯身,用弯刀割开长靴,自内里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恭敬地送到司苍卿面前,道:“木盒的夹层里,就是一封信,”顿了顿,“署名上是写给公子的。”
在司苍卿的示意下,十七将信直接交给了承天碧,又补充道:“属下已经派人将信掉包了,木盒会在今晚交给承天逸。”
承天碧忙接过那封信笺,拿在手中是沉甸甸的感觉。心中浮起了一些不可思议的预感,他微微颤着手,将信拆开。
几张薄薄的纸笺,不小心,飘落了下来。
捡起纸笺,承天碧紧盯着手中的绢帛,预感越发地强烈了起来。犹豫了片刻,他才小心地抖开,寥寥的几竖个字,熟悉而令人心惊:
“皇长子天碧,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成大统,着传位于皇长子承天碧。”
——传位诏书。
◇苍◇寰◇七◇宫◇
传位诏书上那玉玺之印,猩红而狰狞,似乎是在嘲笑着世人的无常。本就无血色的脸更是煞白,承天碧缓了缓,才放下布帛,复又看起那几张信笺,是刘年写给他的。
“殿下万安:鸿承瑞文三十七年三月二十五日,老奴刘年谨拜言大皇子殿下……”
四五张轻飘飘的薄纸,拿在手中却感觉如千钧之重。
刘年在信里,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自当年的慕莲香通-奸一案,到承天碧被陷害入狱,再到殇谷截杀,以及这次的陷阱。
当年以慕莲香受宠的程度,想陷害她的人,多如牛毛,这一点承策也是清楚的,故而对她的保护也是极为严密,这也是慕莲香能够在皇宫中安然生活十多年的主因。
若要算计她,只能从承策和慕莲香都信任的人下手。而,慕莲玉一派,选择的人正是皇帝最为信任的贴身太监刘年。因族人被威胁,刘年从最初始的坚决反抗,到最后的妥协。
其实,陷害慕莲香的事情,他也未直接参与,只是总在巧合的时机和场所,引开承策,在为牵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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