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声,契少唐警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出走廊查看情况。
兆一鸣站在门口,他的手中还提着一袋东西。
契少唐正想着要不要拿烟灰缸把他砸晕,但跟在兆一鸣身后的两名壮汉助手将契少唐这念头活生生掐灭了。
“吃午饭了没?我买了寿司,两个人的份儿。”
契少唐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盯着他,不动声色。
兆一鸣走进客厅坐下,从袋子里的寿司一一拿出摆在桌面,兀自吃起来。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寿司,这家店的寿司很不错,都是师傅现做的,赶新鲜快吃了吧。”
“这些都是生鱼片寿司,我不吃生鱼片。”
“是么?读书那会儿你明明很爱。”兆一鸣笑道。
“人的口味总会改变,况且中间隔了那么多年。”
“吃的口味变了,挑伴儿的口味倒是一成不变,对一个类型情有独钟这么多年。”
“兆一鸣,别在那拐弯抹角带嘲讽的,想说该说的话我之前已经跟你摊开说得很清楚了,我他妈不是因为兆鹏跟你长得像,所以才跟他一起的。”
“杨言”兆一鸣喊道。
一瞬间,契少唐没反应过来,已经许久没有人喊过他这个名字,太遥远的事情了。
“你是什么时候改名字的?”兆一鸣突如其来转变了话题。
“和你分手没多久之后。”如今再提起当年分手的事情,契少唐的内心已经毫无波动了,“那会儿我爸妈闹离婚,我跟了我妈,重新改了姓名。”
“这二十年来你都做了些什么?介不介意让我知道?”
“高考之后去了外省读大学,毕业后回来这座城市找工作,做过银行和证券,后来跑去事务所当审计,一直干到了现在。”契少唐三言两语,将漫长的二十年经历简单概括。
完了,轮到契少唐发问:“你呢?在那之后怎样?”
“大二的元旦跟朋友出去玩儿,当时自己安全意识欠佳,把外校一个女生的肚子给搞大了,后来就有了兆鹏,他妈也是个毫无责任感的人,把孩子生下就甩手一走了之。家人知道这事以后极力反对,让我把孩子送走,我没同意,然后退学出来打工赚钱,一个人养兆鹏。跑过销售,下过工地,也当过服务员,后来想自己当老板,便跟朋友合伙做生意,最后亏大本欠下一屁股债。”忆起当年,兆一鸣不禁流露出几分感慨,“好在都扛过来了。”
两个人之间的尖锐气氛在这样的聊天对话中稍作化解。
有个问题,契少唐好奇了很久,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他终于问出口:“你结过婚吗?”
“结过两次,现在都成历史了。”兆一鸣放下去筷子,喝一口茶,“我其实不适合婚姻。”
“怎么说?”
“我自由惯了。”
“屁,你那是渣惯了。”契少唐脱口而出,很不客气。
兆一鸣不置可否地耸肩。
该是时候言归正传了,契少唐问道:“我说兆一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一直以来,兆一鸣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对兆鹏和契少唐的事情如此执念。儿子的另一半是个比他大十多岁的男人,真的让人难以接受吗?
苦苦寻思良久,到最后兆一鸣才发现问题根本不出在这里,其实自己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兆鹏另一半到底是男是女,年差多大,而是兆鹏选的那个人是契少唐。
没错,契少唐本身才是重点所在,契少唐是他的前任,如今他的前任成为儿子现任,作为一名父亲,兆一鸣始终没法接受这样的尴尬事情。
一连几天没联系上契少唐,兆鹏心急有些发急,他经历过一次契少唐的不告而别,对这样的事情格外敏感。
兆鹏这回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已经没有任何事情隐瞒契少唐了,而且自从两人相互坦白心意之后,感情一直挺好的,没吵过架,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兆鹏本不愿意往坏处去想,但契少唐失联是事实。就连林子均和高俊都没办法跟契少唐取得联系,为此高俊还特意跑去契少唐母亲家里找他,始终没见到人。
坐立不安的兆鹏连游玩的心情都没了,他为了尽快找到契少唐,提前结束行程,独自乘坐飞机连夜飞回来。
契少唐的衣服和行李箱都在屋子里,显然不会是离家出走,兆鹏坐在沙发上,思绪混乱不已,他烦躁地薅了薅头发。
突然之间,他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兆一鸣。
虽然兆鹏并不想怀疑自己的父亲,但以防万一,他觉得还是回家看看。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两点,按理说,平时这个钟数兆一鸣应该已经睡了,但兆鹏发现书房的灯光依旧亮着。
他放轻脚步,慢慢朝书房靠近,门是敞开的,里面没有人。书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相册,兆鹏走过去看了一眼,是他爸以前读书时候的旧照,一群穿着篮球服的男生坐在操场上,朝镜头的方向看过来,边笑边比着v手势。兆一鸣和契少唐是并肩而坐的,他们彼此挨得很近,看上去关系相当亲密,估计当时是正在交往吧。
虽然明知道那段关系早已成为历史,但看着契少唐和父亲过去的照片,兆鹏仍是心情微妙,为什么老爸会突然翻出以前的旧照?他想不明白。
除了相册,桌面上还有一台手机,兆鹏一眼便认出那是契少唐的,难道说,契少唐现在就在这屋子里?
兆鹏从楼上一直搜到地下室,连个影子都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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