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能好受?”
张凯凌心里仿佛破开了口,有温热的东西缓缓流入,将心脏装得慢慢的几乎要溢出。半晌,他把心里的梗咽咽下去:“可是无忧毕竟是魔教的人,你们真的不介意?”
宫台手背在后面说:“无忧是不是魔教的人我不知道,但他一辈子都是奕剑谷的人。”
裘占道:“即便是魔教又如何,无忧心善,这就够了。这些年退隐江湖,我反而比以前看得更清楚。比起魔教的残忍血腥,反倒是某些标榜自己是正道人士的伪君子更为人不耻。”
裘占说的是那批借着铲除魔教余孽的借口攻打奕剑谷的正道门派,若非打着魔丹的主意,他们会来?即便不是魔丹,奕剑谷数百年的底蕴积累,也足够他们起歪心思了。
张凯凌摆摆手:“别说了,大家心里清楚就好。三师弟你炼的药发下去了吗?”
“已经给了,只是他们不肯走。”
连老祖宗都不能保证他能躲过江湖高手的围攻,更别提平日里只是为修身养性而习武的徒弟们了。
所以宫台在给他们分配药剂的时候便说“若有危险,你们立即下山,不用管奕剑谷”。
可是这群徒弟没一个听他的。
想起徒弟们的表态,即便早已阅尽人生百态的宫台,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奕剑谷有他们,何愁不兴?
奕剑谷大门不远处,是条宽阔的山路,直通山脚。公羊烨兴在隘口亲手埋下几颗阴阳子。阴阳子是奕剑谷结阵专用物,颗颗剔透如玉,只有寻常棋子大小,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公羊烨兴起身,望着曲曲折折的山路和山路旁蓊蓊郁郁的大树,目光宁静悠远。
翼峰把阵势结好,走过来唤道:“老祖宗。”
公羊烨兴收回心神,问:“弄好了?”
翼峰点头:“弄好了,到时候如果人太多,就可以启动这个阵势,把人挡在外面。”
公羊烨兴嗯了声,看着这几日来眉头紧锁的翼峰问:“还在担心无忧?”
翼峰点点头:“担心无忧,可是更担心奕剑谷。”
“奕剑谷还有我这个糟老头子呢,不会垮。无忧体内有魔丹,一时也死不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翼峰被老祖宗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道:“还是担心。我们几个长辈还好,那群徒弟怎么办?”
老祖宗想了想说:“你掌门师兄的伤一直没好,所以万一真的出现了紧急情况,你立刻带着所有的弟子走。”老祖宗挥手打断翼峰的话,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记住,留得青山在,咱们奕剑谷才有复兴的可能。”
翼峰只好咽下所有的话。
公羊烨兴忽然问他:“你觉得寒路怎么样?”
翼峰想起平日里寒路练功的样子,以及在山下他做事的样子,简单点评:“挺好。”
公羊烨兴笑了声:“现在在你眼中,哪个弟子不好。”
翼峰:“他一直挺好。”
公羊烨兴静默了会,说:“如果奕剑谷逃过这一劫,我想把一身功力都传给他。”
一句话,平地炸起惊雷。
翼峰大惊失色,万年不变的脸上掀起惊涛骇浪:“老祖宗三思!”
公羊烨兴淡然笑道:“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早在初潆真人走的时候我就开始考虑了。我欠奕剑谷的太多,那个瞎子既然说奕剑谷当兴,我便信他这次。”
“可是,一旦把动力传给他,那您……”
公羊烨兴道:“不就是有违天道,不得好死吗。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早就看透了。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
虽然公羊烨兴至今无法突破,可是凭他的修为再活个百十来年年不成问题,百十来年对于修炼的人来说不过瞬间,却是普通人的一辈子。
可一旦把自己功力散去……就真的是油尽灯枯了。
寿命倒是小事,把自身功力嫁接出去,这种改天换命的招数凶险异常,而且违背天地,会不得好死啊。
可是公羊烨兴决定的事,又岂是翼峰可以劝服的?
奕剑谷三百多岁的老祖宗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朝着大门走去。他的袖袍在山风中翻飞,步履稳健而轻松,留下一个洒脱肆意的背影。
恐怕这些年来压在老祖宗心里的那根刺,并不是顾无忧的魔教身份,而是奕剑谷日渐消弭的隐士和式微吧。
三月十四,晴,微风,是个适宜出门踏青的好日子。
欧阳毅从青城山上摘来新开的芍药花,朵朵艳如美人,娇艳欲滴。尤其是其中有两只白芍药,清淡高雅,香远益清。
他才敲响房门走进去,就看见裘占坐在桌前给寒路诊脉。半晌,裘占放开手缓缓说:“你现在恢复的情况很好,再有个数天左右便可恢复如常。”
寒路收回手臂,敛衣道:“多谢四师叔。”
裘占捋捋胡须,对寒路这几天的状态很满意。
他回过头,还没说话,才瞥到欧阳毅手中的芍药,眼睛就瞪得大大的。刚才替寒路诊脉的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高人风范顿时化为泡影。
他一把夺过欧阳毅手中的芍药,指着欧阳毅,颤巍巍的说:“你,你从哪弄来的这些冰清和粉池滴翠?”
欧阳毅正想说这是什么,一看裘占的眼神,顿时猜到这是芍药的品种,便随意道:“山上摘的呗,开了好多呢。”
裘占一口气没喘过来:“你你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千辛万苦移植过去的孤品呐。”
欧阳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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