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他说这话时都没有犹豫,只是很平淡的拿刀子凌迟我的心脏,“陛下,用爱这个字,你不觉得荒谬吗?”
他都没有望向我,而是转过头看着窗外,他已经学会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然而我并不能把他怎么样,甚至不敢动弹他的一根头发。
他清楚的知道我爱着他,却把这当做是我的破绽,他不断地试图触我逆鳞,只是为了逃离这份爱意。
我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太难看。
而这一切他都知道。
我站在他面前,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有底气一些,可又在开口的一刻溃不成军。我把他的手越攥越紧按在心口那个地方,
“沈彻,你走吧……这个孩子我希望你能生下来,出宫以后,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就打了吧,只是别让我知道……”
他猛地抬起头来,又极快的垂下去。我能看到他白皙的颈子,那露出的一小块皮肤,欺霜赛雪,瓷白如玉。
他沉默,是因为他不信我。
☆、第13章
皇室血脉关乎国本,如果怀孕的这人不是沈彻,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他出宫,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如果生下的是女儿,按例就要将她当做未来的储君来培养的孩子。
沈彻不相信我情有可原。
我发现我真的想开了,他的漠然已经伤害不到我了,尽管如此,我还可以对他微笑,然后说:“沈彻,明天信阳公子带世子进宫勤圣,你随他们出去,出宫以后,朕再给你安排住处,待你身子盈实了,再想想去哪儿快活。”
他仍旧低着头,不过稍显僵硬,末了浅笑一声,让我不明所以。
我叹了口气,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浮欢一世又辗转,几重烟雨几重山。”
这是沈彻以前写的,那时我未入诗境,只晓得他动了情却不懂他的心意,这时想来大概烟雨是我,山也是我,我遮住了他的视野,挡住了他的前程,却不自知。
他默默的想把手抽回来,我只紧握着,此时再说话,只怕尽是哽咽了,只好也沉默着,紧抓着不放,他只得由着我。
第二日侍女战战兢兢与我说沈彻要太医给他开一剂堕胎药,我握着笔,倒是心里平和了许多。
侍女尚在我面前跪着,不住发着抖,恐怕那厢沈彻情真意切求过她,她虽胆小,倒敢到我面前来。
沈彻生的漂亮,虽不曾给过人好脸色,但若说句软话,只怕也让人受用无比。他虽未对我软过,但据我所知,他待旁人总是和和气气。
想到这一层,我倒有些介意了。他与我冷战那么许久,不肯生我的血脉,到底是在介意些什么也不肯与我说,非得大事小事顺了他的意才肯和我说只言片语,这便是吃准了我寄情于他,就任由他拿捏了不成。
我小小的别扭了一下,末了打发了侍女出去,倒未再说堕胎的事,只吩咐她去太医院取一剂安胎药。
午时溪清告诉我信阳公子已经进宫了,正在御花园赏景,信阳是我同母异父的三弟,两年前嫁了个尚书,一年前诞下一名女娃,每逢初一十五就进宫看他的生父。
至了傍晚,信阳出宫前到我宫门口滞留,与我聊了会天,他那女娃拿了我一盘糕点吃的酣畅淋漓,末了擦了擦嘴给我行了个面圣大礼。
我与他不算亲厚,每每见面只是寒暄几句罢了。
又过了两刻钟,他带些那娃儿揣了我一盘榛子酥并一盘杏仁果子,喜滋滋的谢恩走了。
我趴在龙案上,批了会儿奏折便绕到偏殿去了。
沈彻没睡,我甫开门他便望着我,让我想起来小时候我给他带糕点,他端坐在书案前,也是这幅模样。
只是现在我手里的不是糕点,而是他后半生的自由。
我想,我并没有我认知中那么伟大,我也不是圣人,我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沈彻。
我走到他面前,温言道:“信阳今日没来。”
他倒没有怀疑,只是默默转过头望着窗外,我只当他没话与我说了,他却开了口:“李宣,你把这链子打开。”
我瞅了眼至今还铐着他的链子,心下一阵计算,末了把钥匙拿出来,将他腕上的铐子取了下来。
熄灯后我拍拍他的肩,想和他说说话,他背对着我,虽然没有开口,但我晓得他在听。
我轻轻扯了下他的手,“沈彻,今夜的月很圆,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他叹了口气,用被子把头盖住。
看来是不想了。
我依旧靠在他身后,试探着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他瘦了许多,单手圈着他,尚有很多余地。
天明时分沈彻早早起了,没有铐子的束缚他自在许多,在宫女的陪同下去御花园溜了几圈,早朝过后我去看他,明显心情还好了不少。
我又从太医院拨了些药材给他滋补,人倒是油光水滑许多。
前些日子御医之前说他心情动荡不安,今日把完脉御医颇为满意,与我说沈彻身体好了大半,胎象稳固,似乎心结已解,是个好征兆。
御医与我说这些时沈彻并不在身边,我是有意支开他,让他去御花园散心。
大约傍晚,沈彻还没有回栖梧院,然后溪清过来说沈彻摊上事了。
后宫不比朝廷,这儿的深闺怨夫们虽没有朝中那些老狐狸老谋深算,端的是心狠手辣的做派,常常做个由头就要把人弄死。
溪清说沈彻冲撞了容侧君和一名姓张的侧侍,现在正在御花园纷争一株牡丹究竟是谁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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