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动作导致的酸痛都化为重锤敲打他的心。
若这不是他的身体,那他的身体在哪里?他的灵魂没有归往北极十字星下的圣灵殿,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以及最重要的,与其说是问题还不如说是已经得出的答案。
他现在,果然是死去了吧。
圣灵殿中不接受他的灵魂,因为他是一名罪恶的人啊。
***
小巷外是大道。
托那水晶片魔导器的福,路现在能够看清他之前面对的危险敌人是什么了,用八只脚在地上行走的,银亮雪白会动的金属机关——难怪他听到的脚步声是那样沉重,还让他判断错了敌人数目——虽然是三四个一组进行战术组合,但一眼望过去,在这条大道上,这样连移动速度都保持着分毫不差的小组还有十七八个。
如果路想要走动,绝对不可能不会惊扰到它们。
十字星在上,魔女的造物也能这样毫不忌讳的出现在公共的场合?
尚不知道自己灵魂堕入异界的骑士满心惊疑,却没有惧怕,有之前面对这些金属机关的经验,他直接大方地上路。
果然,他移动的动静并没有瞒过这些有着超出人类五感收集信息能力金属机关,但这些金属机关仅仅只是投射过来一道鲜红光束,这些光束会瞄准他良久,但一段时间后却会自动离去。
没有把他当做执行任务的对象。
以致看起来颇为神气的,大摇大摆走在机械人中间的路放下一些戒备,开始猜测他这具身体是不是魔女的哪个小头领之类的。
虽然他能够确定这具身体是名男性,而魔女之中不会有男性。
首要任务,还是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找到主君......找到主君向他报告。
某张有着近乎天使色泽的白金长发,金色眼眸的俊美面孔从脑中一闪而过,路无法控制地发觉自己的心竟然还能在一片麻木下感觉到刻骨灼痛。
如果他真的已经死去,到底,赛西露防线也没有等到救援。
一时间骑士甚至无法判断自己心中是像是棋子一样被放弃,被丢下而痛楚多一些,还是皇太子殿下真的为了皇位不作为的愤慨多一些,或者对帝国百姓如何在蛮族铁蹄下捡回性命的担忧多一些,众多他无法分辨的感情被搅合在一起,如同漩涡一样将他的思绪拖入,无论一开始这些感情是怎样的味道,在现在也全部化为让人无法下咽的苦涩。
直到恍惚行走在道路上的骑士感觉到什么抬头,震惊看见数不胜数的亮白光柱冲上天霄,在到达顶点后像是烟花一样爆炸分散,化作光之雨丝轻盈又迅速地落下。
圣洁,光明,甚至有慈悲之感。
在路的认知里,这样一幕,唯有“神迹”才能冠名。
骑士下意识伸手去接落到他面前的光雨。
“......啊,这是北极的神明在怜爱我吗?北极的主宰,光明的十字星啊,像我这样的罪人竟然还能得到救赎......”
接触到光雨的触感是疼痛的,这样近距离的感受,路才发现,轻细,大小和头发丝一般的光之雨丝有着和那外表不同的坚硬和锋利,仿若用滚热岩浆铸造的笔直箭矢,笔直刺入路的手掌,小腿,大腿,腹腔,甚至胸腔,留下贯穿的孔洞,然后才消失。
啊啊,这样的痛苦,正是神明才能赐予的啊。
骑士仿佛初生的婴儿一样大声哭泣,但他的哭泣并不是为了身体上的痛楚,这样地表现,形容为喜极而泣会更为恰当,已经快要失去生命力的神经在这样的刺激下将最后的生机爆发,层层疼痛堆积在末梢,让路产生灵魂脱离身体的幻觉。
他下意识跪下,合十手掌喃喃祈祷。
等疼痛将他罪恶的ròu_tǐ化为灰烟,他挣开束缚的灵魂就能够回到北极下的神宫,众神的怀抱中安然。
没错,一定是这样。
若有人在看到这样如同献祭的景象,恐怕会被画面上各种隐晦地暗示冲击,导致暂时失去意识也说不定,机械人收拢八只关节肢抱成球坐下——这个姿势称为下跪或许更好一些——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全部低下头将后项露出,仿佛向着谁朝圣。而男人位于画面中央,血迹模糊了他大半张面孔,浑身流露出让人不舒服的死气,列如灰暗的皮肤,浑浊的眼瞳,消不去的古怪伤痕,但他却作出祈祷的姿态,动作一分一毫和狂信徒没有区别。
机械和神迹,死亡和光明。
“因为你必赐福与义人,北极的主宰啊,你必用恩惠如同盾牌四面护卫他。”
路停下福音的背诵,疑惑地睁开眼。
光雨由密集变得稀疏,几秒后,最后一道光束如同利刃划破漆黑夜幕,然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地消隐无踪。
但他还在这里,骑士没有如自己所期盼的那样脱离这具不知何处而来的ròu_tǐ,依旧受困,圣灵殿的影子他都看不到。
若刚才真是神迹,那他就是被拒绝了。
这样连番的打击只会让人更加恍惚,路也没有例外,但是身侧没有丝毫遮掩的杀气实在是太明显,如同一丛丛雪白金针菇中突然冒出一朵毒蝇鹅膏,橙红的伞盖上一片片白鳞会让这种毒蘑菇无比显眼,想忽略也做不到。
周围奇怪的金属机关咔哒咔哒开始活动关节肢,也就是它们重新启动的这几秒里,一把锈迹斑斑的水果刀冷不丁从路背后冒出来,距离他的颈侧只差几厘米。
然后这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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