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楼的监控镜头实时传送到指挥车中,虽然有几秒的延迟,他还是在里面看见了正急急忙忙赶往电闸室的沈彻。
在屏幕上没出现几秒,裹着裙子的卷毛青年就又进入了监控不可见的范围,安嘉冕知道沈彻肯定已经发现被骗了,他就这么沉默着坐在指挥车中,看着空空如也的监视画面,直到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
☆、77
阿彻醒来的时候天都还没亮,他正躺在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隐约能感觉自己脚上打了石膏被吊了起来,推测应该是在一间很大的单人病房里,病房外的过道很安静。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先前和秦修在安氏大厦里的一幕幕好像只是一场噩梦。但他知道不是。
因为手心很痛,指甲陷进手心快要掐出血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拳头攥得太久,再次张开时骨节都是酸痛的。夜色昏沉,阿彻躺在床上,沉默地看着掌心,像是要盯出个洞来。
狗耳朵狗尾巴都被看见了吧,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小修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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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墨陇和女医师路过房门外,见卷毛青年正以一个超高难度的姿势扭着身子埋头趴在床上,女医师心想他应该是觉得羞愧吧,毕竟救出来时连裤子都没一条……
凯墨陇送走远道而来的灵猫族女医师,要不是安嘉冕提前打电话给他,并做了周密的安排,沈彻这小子隔天就要和他的尾巴一起见报了。
走下客厅,睡在沙发上的俊美年轻人有些疲倦地睁开眼,看见他后坐起来,揉了揉额头:“他醒了吗?”
凯墨陇想起这小子当年抱着个狗房子来找他样子,还是小时候可爱,小时候像一捧雪,长大后成了一坨冰。他一面走去厨房一面道:“翻了个身。”身后半天没声音,一回头,只看见人高腿长三五步跨上二楼的背影。
阿彻只想长睡不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心忽然一阵生疼,还不止是疼,简直像有人在他手心钻木取火一样。他皱皱眉头,眼睛隙开一条缝,一看,没人啊,只是手不知道怎么地挂在床边。
缩着脖子抱膝蹲在床边的秦修等到上面没动静了,小心抬起头,不由棘手地一呲牙,沈彻那家伙又把手收回去了,攥成拳头压在身下。
他抓着湿毛巾站起来,俯身道:“沈彻?沈彻?你睡死了吗?”
小麦卷没反应,应该是睡死了,秦修小心把他压在胸口下的手拉出来掰开,然后丧心病狂般用湿毛巾搓着对方手心的手机号码。
沈同学肯定也是觉得不舒服,不晓得在发什么噩梦,眉头连连紧皱,秦修管不了那么多了,边擦边(一点不温柔地)安抚对方:“乖,别醒啊,马上就好!”
凯墨陇在楼下边喝咖啡边看着新闻重播,秦修被救下来时场面堪称热烈,无数镜头对准他,新闻画面下方赫然是——《撼天动地人狗情,美男子为救爱犬勇拆炸弹英雄凯旋》如此逗比的标题。
秦修冰冷着脸在摄像机的包围中,在围观群众崇拜爱慕的目光中大步流星朝前走着。虽然一头一脸一肩膀的灰,但还是显得很上镜。像偶像剧明星跑到好莱坞动作片里客串了出来。
记者询问了许多问题他一概不答,只在最后有记者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后,压抑着怒火一转头:
“刚刚到底是哪里发生了车祸?!”
人山人海的包围圈被他煞人的气场呼地震出两米外,然后才有记者小声说:“就在前面,一辆集装箱车和运钢材的货车撞了……”
秦修紧闭着嘴唇没说话,带着隐忍的冰山脸又转过身走自己的路,但凯墨陇一眼就看出那冰山脸后分明是“我快要吓死了好吗”的愤怒。
凯墨陇想到曾经他和贺兰霸想了那么多辙阻止这两个家伙,最后绕了个大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这就叫孽缘吧。狐狸先生从沙发旁的立柜抽屉里拿出一只信封,那是贺兰霸给狗小子留的第四封信。信里其实并非只有一句话——
那就离开他吧。
如果你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他自然会去找你,如果他没来找你,你也可以彻底死心。
凯墨陇看着信上的字迹一时感触良多,沈彻那二货刚听他念了第一句就心如死灰把电话给挂了,那个时候他其实可以打电话过去,但是最后还是作罢,贺兰霸那家伙明明很希望狗小子回去,又狠不下心,那他就来做这个坏人好了。可惜……
狐狸先生撇撇嘴,合上信封扔进垃圾桶,听着楼上传来杀猪般的惊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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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你怎么不早说啊?!”刚刚还伤心欲绝这会儿就见秦修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阿彻顿时有种受骗感,情绪都调整不过来。
“这种事还需要我说吗?楼炸没炸你自己不知道?”秦修打量卷毛青年挂在床脚的石膏腿,冰山状全面回炉,“就一声撞车声你都能吓得把腿摔折了,我真是服了你。”
“我是跑回去找你时不小心跌下去的好吗?!”说到这里怒不可遏一拳砸在床铺上,咬着犬齿,“你居然不跟我说老实话!”
“我跟你说实话你能怎样?至多就是在墙壁那头狗刨而已。”秦冰山眼皮一撩。
阿彻这个时候脑子里各种气结,被秦修随便一挤兑就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干瞪眼,瞪着瞪着又开心起来。被骗的愤怒转眼就被看着这个人又一副雷打不动冰山脸坐在自己面前的惊喜冲到九霄云外了。他忽然又想到什么,狗兮兮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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