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做起,争取学徒的机会,受同伴欺压的时候,依附强者,做讨人嫌的马屁虫或处理见不得人事的打手。白天眼睁睁地浪费着时间,晚上拼命将浪费的时间抢回来,每天只能睡一两个小时。赶超依附的树之后,寻找下一棵更大更高更强壮的大树,直到攀上光明神会,本以为一切会有所不同,最后却发现,他还在继续原来的路……
“不断地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
格兰瑟姆夫人彻夜未归。
奥德莉派人去镇长家询问,被告知还在镇长家门口等候。奥德莉生气道:“为了这些身外物,死皮赖脸地求见,真叫人害臊。”
克莱斯道:“夫人是为了这个家。”
奥德莉的脸有点儿肿,打了几层粉也遮掩不住,一说话就疼,闻言更生气,“算了吧,她完全是为了她自己。只要她能够享受,丈夫、女儿全都可以出卖!”
管家进来提醒去教堂的时间。
奥德莉紧张地握住克莱斯的手。
克莱斯低头望着那只放在自己掌中的娇小的手吗,内心生出几分异样的感情。这个人是他的妹妹,有一半的血液和他一样。真是奇异。
“哥哥,你紧张吗?”她问。
克莱斯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不,一点都不。”
双子之谜(二)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压着房顶,矮得叫人喘不过气来。镇民们陆续进入教堂,克莱斯和奥德莉坐在马车里,等大多数人进去了才下车。
奥德莉抓着克莱斯的手:“哦,我有点儿真实感了……如果杰夫继承遗产,我们以后住哪儿?”
克莱斯道:“总会有地方住的。”
奥德莉深吸了口气,“我开始感受到妈妈的感受,真叫人不安。”
克莱斯扶着她进门。
奥德莉挽住他的胳膊,压在身上的沉重负担一下子找到了分担的人。
“感谢你回来。哥哥。”她声音低沉又柔和,像细细流动的酒泉,又像携香袭来的春风。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了格兰瑟姆夫人。她坐在教堂最前排,两旁无人。教堂闹哄哄的,人声鼎沸。镇民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浑然未觉。
奥德莉松开克莱斯,小跑着来到格兰瑟姆夫人的身边。看着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疲倦的眼睛,她心中一痛,对昨晚一巴掌的痛恨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低声唤道:“妈妈。”
格兰瑟姆夫人震了震,仿佛从噩梦中醒觉,瞥向她的目光带着惊恐和震骇,直到认清来人才松弛下来:“是你,奥德莉。你的脸怎么……哦!”她想起这是自己的杰作,羞愧地捂住脸,半晌才放开手,“坐下吧,别让别人察觉你的慌张。”
奥德莉道:“你昨晚去哪儿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
“到处走走。”格兰瑟姆夫人顿了顿,意识到这个谎言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改口道,“我去找马歇尔,指纹的事一定是他弄错了。”
“他怎么说?”
“他避而不见。”她揉了揉眉头。
奥德莉道:“您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刚开门的时候……或许吧。”
奥德莉见她说话颠三倒四,有点担心:“您要是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完全能够理解。这里有我和哥哥足够了,您可以回家等消息。”
马歇尔和唐恩一前一后地出来,神情凝重。
看到他们,格兰瑟姆夫人一扫颓废,抬手理了理鬓发,冷静地说:“不,我要坐在这里,看着他们怎么在女神的面前颠倒黑白,摆弄是非。”
她没有压低声音,马歇尔和唐恩都听得清清楚楚。
马歇尔脸部肌肉微微一颤,干笑着凑上去道:“女神在上,我保证一切都是公正诚实的。”
格兰瑟姆夫人警戒地看着他,昨日的绝情历历在目,今日的谄媚叫人猜疑。
马歇尔碰了个钉子,讪讪地退回去。
杰夫和金姆看到格兰瑟姆夫人等人坐在第一排,立刻拨开人群硬生生地插了进来。“嗨,祭祀大人,镇长大人。你们今天看上去真是容光焕发,神气极了。”
“谢谢。”唐恩不自在地看向克莱斯。
克莱斯蔫蔫地垂着头。
在其他人看来,胆小的克里被吓坏了,连抬头打招呼都不敢。但落在唐恩眼里,立刻被解读为:伟大高贵的团长大人不耐烦了!
“快点坐下吧!”唐恩催促道,“不要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让我们快点开始。”
“……”金姆小声问杰夫,“我们迟到了吗?”
杰夫道:“这次没有。”
金姆:“……”
杰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祭祀讨厌格兰瑟姆,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唐恩高声道:“感谢拨冗前来的先生们,女士们。不久之前,在这片梦一般的土地上发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的悲剧兰瑟姆老爷撒手西去,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遗留下贤惠的妻子,年幼的儿女,以及一笔可以用来造福一方也可以用来为祸一方的财富。”
杰夫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格兰瑟姆老爷是瑞普镇的支柱,他的继承人不仅仅关系着格兰瑟姆一家的未来,也关系着瑞普镇的未来。为此,格兰瑟姆老爷很久之前就立下了口头遗嘱,我和马歇尔大人是见证人。”
听到这里,昏昏欲睡的众人才稍稍提起精神。
格兰瑟姆夫人和奥德莉握着彼此的手,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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