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一日,陶然然练了些招式,说是梦中所见,当时便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多年前曾在梨山上见过一位穿着众玄装束的男子练过此招。”久微道,“招式邪门得很,那人几近癫狂,最终吐血昏迷,后来有人寻来,喊他宗主。”
陆榆垂眸,久微口中描述那人,当是陆曲士无疑。
“陶然然身上的气息与那人很是相近,前阵子我路过竹室,听闻几位弟子在小声讨论重华珠一事,方才知晓,重华珠被锁在竹室。可是,早已丢失,而你们却不自知。其实,饕餮是陶然然降服的,也可以说是重华珠,并非莫复归所为。”久微补充道。
陆榆忽然想起那日陶然然的欲言又止。
“所以,那日的动静是你造成的?”陆易春回过神后,震惊地看着久微。
久微点点头,道:“是的,我怕冒然开口,你们定是不信,便只能用这法子。”
“你该不会是怕被炖才随口扯了这么大一个故事吧?”陆易春怀疑道。
久微别过头,道:“拒绝跟傻子说话。”就算它要编,也不会编这样的故事。
陆易春瞪着它,道:“信不信待会就把你扔锅里煮了去?”
“哼!要煮便煮,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人参。”久微脑子一热,话脱口而出。
“带下去。”陆榆淡淡道。
久微突然开始怕了,可怜兮兮地看着陆榆,道:“那个,其实还可以留几年,时间长了,味道更好。”
陆榆没有搭理它,看向陆易春,道:“此事,休要与二位长老说起,旁人也不许讲。”
“晚了。”不待陆易春回应,身后便传来带着怒意的声音。
只见陆初阁与陆远书相继走进来,二人面色阴沉,眸中带着不满。
“如此重大的事情,你还想瞒着我们,你想做什么嘲讽道,“那可是重华珠,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没有丝毫人性可言,难不成真要所有人给你们的感情陪葬,这才作罢?身为众玄宗主,你便不能将儿女情长看得太重,你身上肩负众玄。”陆初阁气得手抖,扶着拐杖都是一颤一颤的。
陆远书走到陆初阁身侧,扶着他,生怕他下一刻会气得昏厥。
“鹤青,既已准备对付四安,便休要再想其他,这萝卜所言,不一定是真,看它这模样,顶多也就几十年,哪里见过陆曲士,定是它胡诌。锁魂墟那般凶险,南君修为高深,照样折了进去,更何况陶然然,莫要多想了,放下吧。”陆远书劝道。
陆榆对二人的话置若未闻,转身对陆易春说道:“捡到蛋,方能离开。”说完,抬脚回屋,将门紧紧合上。
陆易春替久微松了口气,虽说总喜开玩笑拿它去炖汤,可到底舍不得。
“二位长老,易春先行告退。”陆易春缓缓退下。
“这个陶然然有什么好的,一无是处。”陆初阁头疼不已,陆榆这样子,分明没把他们的话给听进去,“他会毁了鹤青啊。”
“老头,这次,我支持你。”陆远书道。
陆初阁瞥了他一眼,哼道:“本来就该这样。”
海外的一处小岛上,一位衣着朴素却也难掩其风华的女子,桡着一小舟,一脸坚定,朝脑海中熟悉已久的方向划去。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这么好看,万一哭丑了,那该多可惜啊,是不是?喏,这个给你。”
“那又如何,爹娘到底是没了。”
“扑哧。”陶然然睡着睡着,竟笑醒过来,原来还真见过,果真是记性差啊,难怪陆榆当时会因他那句初次相见而变脸。
努力忽略掉身体的疼痛,陶然然唇角漾起笑容,可没一会儿,掌心似被什么东西给从里划破,使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娘的,有人百毒不侵,我这是百鬼不侵,这身子也不知吸了多少鬼。”陶然然咬牙骂道,也不知过了多少天,这里面那些稍微厉害的鬼魂全往他身子里钻,其他弱点的,躲在边上发出呜呜的声音,都不敢靠近他。
临近年关,大伙开始空闲起来,也没有什么活干,没事这家站站,那家坐坐,谈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打发时间。最近让大伙尤为感叹是,便是三山城内的事。
包子铺的老板将卖完包子的蒸笼收完后,坐在石阶上,与一旁的馄饨摊上的食客唠嗑起来。
“听说三山城在建大殿,城里的百姓全跑山上挖树扛树去了。”包子铺老板手里掰开半个包子,边吃边说道。
食客咽下嘴里的馄饨,含糊不清的说道:“是不是你也想去扛啊?”
“我傻呀,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去扛那木头作甚,年纪大了,腰板不行。”包子铺老板笑道。
“连七十多岁的老人都去山上干活了,你还借口年纪大。”食客道。
“当真?”包子铺老板惊讶道,“那么大年纪不该颐养天年么?去凑什么热闹。”
食客也无心吃馄饨,将碗一推,转过身,低声说道:“这呀,就跟抓壮丁差不多,前阵子还有一位被踢下河,活活给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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