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没满到岸边的水突然溢了出来,打湿鞋底,冰凉的感觉传来。陶然然往后退了几步,那水似乎长脚了一般,竟跟着他一起退。
陶然然连忙起身,拎起沾水后变重的下裳,惊讶不已,这好好的,怎么突然涨水了?
“怎么回事?”陶然然靠在陆榆身侧,疑惑道。
陆榆抱起他坐在树枝上,低头看着原本干燥的地面被水给浸湿,皱着眉头,道:“这水,有古怪。”
“难不成真的是水鬼?”陶然然轻声道。
陆榆道:“没准。”
这时,前面出现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正站在水中,开心地玩着水,嘴里发出欢快的笑声。
陶然然拽紧陆榆的衣袖,指了指那少年,道:“你看,就出来了,大白天就出来了,当真是猖狂。”
陆榆无奈,道:“那是人。”
“真的?”陶然然问道。
还不待陆榆回应,就听见陶然然扯开嗓子喊道:“前面的兄台,赶紧回家啦,玩水容易病。”
眼瞧着地面的水已经快满到脚踝了。
少年回过头,冲陶然然温和一笑,再次玩着水。
陶然然准备再次开口,一张符纸飞向少年,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一只头长四只脚的白鹿显现在眼前。
“这这这?”陶然然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凶兽,夫诸。”陆榆道。
陶然然:“啊”
“试了试,谁知竟附在人身。”陆榆回道。
夫诸喜水,所到之处,必发大水。之前那些被冲出来的尸体也能解释了,看来天河的禁地里,藏着不少秘密。
陆榆手刚摸上无名,只见夫诸又幻化成少年,消失不见。
“追么?”陶然然问。
陆榆摇摇头,道:“追不了,附在人身,难以分辨。”
“那只能坐以待毙了。”陶然然道。
陆榆道:“去天河。”
沈无计刚准备下山,就看见陆榆,讶然道:“陆宗主这是?”
“夫诸出现了。”陆榆道。
“什么”
陆榆微微颔首。
“前几日被冲出的尸体,便是夫诸所为。”陆榆别有深意道。
沈无计眸光轻闪,道:“多谢陆宗主相告,沈某定当竭力抓捕凶兽。”
“这几日,在天河借住几宿,不知沈公子可应允?”陆榆道。
沈无计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自是欢迎。”
夜里,沈无计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将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抱着头,带着一丝烦躁。
陶然然晚上吃多了,睡不着,便趁着陆榆不注意,四处闲逛。
正巧路过沈无计的院子,便抬脚走了进去。
听闻脚步声,沈无计立即抬起头,警惕地看向来人,见是陶然然,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你家陆宗主舍得让你出来?”沈无计调侃道。
陶然然挨着他坐下,瞥了他一眼,道:“好歹也是少宗主,就这么无所顾忌地坐在地上,不怕被人瞧见了笑话?”
“我这又不是众玄,哪有那么多规矩,怎么开心怎么来。”沈无计道。
陶然然将一条伸长,另一条腿盘起来,发出惬意的声音:“舒服。”
沈无计失笑道:“看来你憋了很久啊。”
“何止啊。”陶然然道。
“真羡慕你无忧无虑的。”沈无计感慨道。
陶然然看着沈无计,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无计摇摇头,道:“没有。”
当他人不想说的时候,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是以,陶然然只好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打算从了我哥?这么多年的相思,不是滋味啊。”
沈无计被这个问题给吓得脸发烫,结结巴巴道:“我与长亭兄,怎,怎么可能。”
“我大哥可是巴不得。”陶然然双手撑着腮帮子,继续说道。
沈无计捂着胸口,感受到那不同于平常速度的心跳声,慢慢冷静下来,道:“我与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
沈无计没有回答,手无意识地摸到腰间挂着的玉珏。
陶然然看见那块熟悉的玉珏,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挑了好一阵子的东西,大哥就这么拱手送人,当真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心上人啊。
“好了,我回去睡觉了。”陶然然打了个呵欠,临走前说道,“沈无计,咱们也算朋友,日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就是,不要藏着掖着,都是自己人,你说是吧,未来大嫂?”
沈无计面颊滚烫,眸里泛起雾气,开始恨自己生在天河,生在沈家。
早间,有人来报,山下发生水患,数十间屋舍被冲毁。
沈无计连忙带弟子出发。
陆榆将还在赖床的陶然然给弄醒,跟了上去。
陶然然趴在陆榆肩上,懒懒道:“你自己来就是了,把我弄来做什么,我什么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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