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院门,小青便低声跟孟然说:公子,哪还有余钱去喝酒。孟然回:我自有余钱,无需挂心。小青心想,公子该不是要把碳钱拿去当酒钱吧?这可真是胡闹。
来到山脚,眼前灯火通明,热闹的街道呈现在眼前,文佩和罗大进前往一处酒肆,酒肆外有秋池风亭,两人在风亭落座,小燕去安排酒菜。孟然让伙计搬桌椅出来,坐在酒肆外,远眺文佩与罗大进,不时还见小燕或伙计端着丰盛的菜肴,从他身边走过。孟然摸出十文钱,叫了壶酒,一碟炒豆,在那咔吧咔吧地吃。
远处,风亭酒菜上齐,小燕过来邀请孟然过去,孟然笑回:那恭敬不如从命。起身跟上,又让小青把他的酒和那碟寒酸的炒豆一并搬过去,小青沉着脸,欲言又止,他家公子今夜真荒诞。
风亭上,满满一桌酒菜,孟然欣然落座,朝文佩与罗大进拱了拱手,罗大进冷哼一声不理会,文佩说:燃之,独自一人饮酒未免太孤寂,还是过来一起闲侃。孟然嘿嘿,正是正是。他忙着把自己那壶酒和一碟炒豆摆在身前,又拿筷子往装烧鸡的盘中,夹来块鸡腿下酒。
文佩不再理会孟然,只顾与罗大进闲话,又劝罗大进喝酒。罗大进坐在文佩身边,几杯酒下腹,飘飘然,手不时搭上文佩的肩,小燕为他倒酒,看他的眼神几乎能杀人。孟然只喝自己带的酒,他酒喝得少,饶有兴致地看罗大进的醉态与文佩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罗大进被灌倒,摇摇晃晃站起身,说话大舌头,又是吟诗又是作对,内容都相当不堪,时而还会绕到文佩身边,说着些轻薄话语,做狎昵状。文佩脸上有肃杀之气,但沉静饮酒,有时对上孟然,目光也不再澹然。
啪!一声,罗大进身子不稳,摔进水池,小真惊得大叫,文佩仍是沉寂,不为所动。见罗大进在水中扑腾,孟然起身,把外衣一剥,跳入池中,将罗大进拖上来。罗大进惊魂未定,酒醒七分,惶恐地拽住孟然的袖子囔囔:我腹中疼痛如刀绞!,又胡乱叫着什么:孟兄救我。他脸色灰白,双唇抖动,不时哎呀哎呀的**。
孟然起身对文佩叫道:你对他下毒?文佩冷冷回:他在发酒疯,干我何事?
罗大进的模样,完全不像在发酒疯,此时人已在地上打滚惨嚎,小真急得要哭,过来哀求救命。
孟然背起罗大进,却将小青留下,让他守住文佩与小燕,此时,四周酒客也闻声过来,议论纷纷。
匆忙将罗大进送进医馆,大夫瞧看病况,说不出是怎么一回事,只当中毒处理,又是灌药,又是催吐。呕吐出来之物,用银针检验,却无反应。
见罗大进无碍,孟然离开医馆,独自前往酒肆,文佩仍在风亭上,此时众人已散去,文佩独自饮酒,神色自若。
孟然上亭,厉声责备:难怪罗大进说你蛇蝎心肠,他虽惹人厌,但却罪不至死。文佩轻嗤,他必然还活着,他可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孟然一把揪住文佩领子,对上文佩冷血的模样,他愤怒,这人小小年纪,如此狠毒,将人命当成了什么?孟燃之,我倒是好奇,你护着谢芷那是南风之情,你护着罗大进,总不是你与他也有分桃断袖之嫌吧?对上孟然举起的手,文佩刻薄的话语从两片红唇上吐出。今夜的文佩,完全不是以往认识的文佩,只怕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枉你读过圣贤书,杀人尝命,你有几条命能抵?怒喝之下,孟然挥向文佩一拳,将文佩打歪在一旁,小燕急忙过来,挡在文佩跟前,怒不可恕。文佩坐正身子,推开小燕,他的鼻嘴出血,模样惨然。孟燃之,你倒是说说我犯了什么罪?你要有物证人证,何不将我送官府?孟然对上文佩不屑的表情,仍有揍他的冲动,但他心里也知道,说文佩毒害罗大进与李沨确实毫无证据。罗大进和他们一起吃喝,为什么只有罗大进中毒?李沨中毒,但李沨帮着销毁证据,隐瞒事实。
文佩起身,他走前,回头瞥了一眼孟然,唤上小燕离开。
孟然疲倦地坐在桌前,对上一桌的狼藉,他心里知道,自己跟下山,未必是想救罗大进的性命,而是要阻拦文佩一错再错。
他就是好管闲事,他既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无法做到不去理会。
清晨,孟然返回书院,没去讲学堂,他倒头就睡,睡至午时,被谢芷叫醒,谢芷见他一身酒臭,念他:你以后还好意思说我吗?小考你跑去喝酒,夫子知道,还不赶你出院。孟然痛苦地揉额,疲乏无力说:昨夜可真是累死我。说完倒头拉被子,继续睡。谢芷气得脸色发白,小青帮说情,又将昨夜的事情大略说出,谢芷骇得口吃,那。。。。。。那。。。。。。罗大进真是。。。。。真是中毒吗?小青轻声说:看着像,没想到文公子这么可怕。谢芷摇头无语,默然离开。
发生的这些事,实在匪夷所思,罗大进确实烦人,可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啊。
文佩,你真是个狠决的人吗?
谢芷离开,孟然从床上跃起,简直生龙活虎,哪还有睡眼惺忪的模样,他适才就是在装困,以免与谢芷过多交谈,罗大进昨夜被急送去医馆的消息,已传回书院,谢芷再迟钝,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会找孟然问个一清二楚,可孟然暂时还不打算告诉谢芷这些事情的真相。像这样的麻烦事,他自己一人知道就行。
孟然起床梳洗,小青去伙房热饭,正用冷水拍脸的孟然,听到门外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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