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这人居然失忆了?嬴政心头一颤的问道:“那失忆,可是受伤所致?”
萧默珩摇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他问道:“不知,可否请教兄台名姓籍贯?”
“我叫赵玦。”嬴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这名字还是儿时在赵国流亡的时候取的,“至于籍贯,我本来是边境商贩,这些年在四方流落也分不清哪里是故国了。”
“原来是这样,刚才是默珩茹莽了。那,也是你把我救出了秦营的?”萧默珩的眼神中透着怀疑,只凭他孤身一人,又如何能在千军大营中救人呢?
“不是,是赵国公子。”早有准备的嬴政答得不慌不忙。
“你是说赵嘉”
“是公子留在邯郸城外的,本来是要接应与其失散的公主等人的。不想嬴政会在城外扎营,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想趁机偷袭,正巧这时候就遇上你们袭击大营了。”
原来他们是来找越姒姜的。萧默珩心想,这样一来,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那姒姜和朝云呢”
“他们”
“嗯。”
“这个,虽然赵国有埋伏……”嬴政有点慌神,“可是秦军在周围也有埋伏,我猜,他们应该是被蒙恬抓去了。”
萧默珩语声顿时焦急的问:“他们都没有逃出来吗?”
“我只是机缘巧合才救下了你。至于其他人,我不清楚。”
“那你为何要救我?”
“我说了是机缘巧合,难道一定要个光鲜的理由?如果你一定要说,那我只能说今日我本来是去刺杀嬴政的,也是个和秦国不共戴天之人,谁料我潜进营中还没动手你们就出现了,这理由你可满意?”
“你也是去行刺的?”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萧默珩也不再多问,只说道:“接下来秦军必定会大肆搜捕,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现在邯郸很危险。赵兄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你站住。”看萧默珩起身准备离开,嬴政拉了他的左手就把人往下拽的按住了他没有受伤的左肩。
萧默珩被压在他身下,这人的举动让他惊道:“公子你?”
“明明知道有去无回,你还是要去送死吗难道,他们就真值得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我……我为救你出来费了多大的力,你怎么一点也不珍惜?”差点说漏的嬴政立马闭了嘴的移开目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居然还是向着那些叛逆!
“你?对不起,我……”萧默珩想把这人推开,无奈受伤的右肩使不上一点力,刚才的一番动作惹得伤口又裂开一些的流出好些血来。忍下更甚的疼痛,萧默珩抬头望着那人映在火光中的脸,这时他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别去,倒是你应该快点离开赵国的好。”
“不行,我不能走。”萧默珩再度开口,声音中是不可违逆的坚决:“这一次,我必须要去。昨日,是他们将我从秦军手中救了出来,如今状况互换,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况且,姒姜她还只是个孩子。我至少,也要尽力把她救出来报她的救命之恩!”
况且,我还没见到你呢,嬴政,萧默珩将最后这一句留在了心里。
越姒姜?为什么景臻偏偏对那个公主这么上心……难道,他去杀嬴政也是为了这个公主?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情况。你一定不要乱动,等找到了草药,我再回来帮你处理伤口。”
看着准备出门的赵玦,萧默珩才回神的说道:“可是,你不该就这样把自己卷进来。”
“我怎么做,不关你的事吧。”好似负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嬴政便一把扣紧了身后的屋门。丢下门外的马匹,他独自执剑走在这一片夜穹之下。
第二十六章 牢中逼讯
走出屋外好远以后,他才一拳打在前面的樟木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嬴政很久都不曾说过的一个词,然而现在,那些积攒了多年的愤恨和不甘都似乎在这一瞬间破蛹。
怎么样都好!但是遗忘……是嬴政不能接受的。是失而复得,还是重新开始呢?
长剑霎时出鞘,舞动之际的如虹剑气将他身边落下的枯叶都扫起来了几层。嬴政旋身初定,绽出的剑花被连连挽起。起先那好比流风回雪的剑势也顿时换了面貌,三尺青刃之上的戾气层层迭起。一时间,穿了一身白衣的嬴政好像也染了夜半银月的妖冶气息,寒光一过,那双往上扬起的凤目中只剩下一股堪比困龙魍魉的孤煞之气。起身收剑,窸窣飘下的落叶竟都齐齐的的断作了两半。细细看去,这人的白衣之上居然染出了一朵渐绽的血莲。
嬴政一个倾身往下便单膝单跪在了这片草地之上,鲜血从握在剑柄之上的指间流下来,一路淌过剑刃,最后消失不见。
可是……这样的痛……又怎能及得上他心中苦痛的万分之一!再见,重逢……只是嬴政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他,再也不会是从前的那个嬴景臻了。然而那人现在居然还想手刃嬴政!他既然忘记了过去,忘记了陆姬忘记了成蛟,可又为什么单单对嬴政仇恨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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