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景旭回答的时候脸上满是悲愤。
杨清疑惑地看向他。
景旭只是避开了他的目光,这是个悲痛的真相,而这个而真相目前来说只有三个外人知道,贺兰,格吉,以及他的初恋小男友。
遵循着人类的生理习性,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景旭突然意识到了性别这个差异。
男孩子穿裤子留短发,女孩子穿裙子扎辫子,周围的男同学们也陆陆续续觉醒,会挑着喜欢的小女孩揪小辫,然而景旭一直没有遇见过一个让他想揪小辫的女孩子,他遇见的是一个白白净净让他忍不住帮忙做作业的男孩子。
景旭在某一天,以作业要挟那个男孩子给他亲一口,就像是雄父亲雌父、大哥亲大嫂一样,景旭在懵懵懂懂的情况下抢走了一个男孩子的初吻,也给出了自己的初吻。
后来,景旭就一发不可收拾,作业、新奇的玩具、漂亮的本子,男孩子想要他就给,当然给的代价就是男孩子要和他亲亲,这件事情景旭发自本能地知道不能和任何人说,他默默享受着这样叛逆和私密的愉快心情。
直到又是某一天,他和男孩子在回家分手的小巷子口,他忍不住把男孩子压在墙上亲亲,然后一抬头就看见那时候头发还是淡金色的精致混血女孩站在不远处。
贺兰转头就跑的时候,景旭甚至忘记去追她,男孩子也没想到会被其他人看见,本能促使他狠狠推开了景旭,然后眼睛通红的跑走了。
当时的景旭以为贺兰会说出去,但是贺兰没有,贺兰只是从那以后更加远远地避开自己,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是他的小男朋友,小男朋友那天哭着回家被父母逼问发生了什么,结果就哭哭啼啼地把事情一五一二地说给爸爸妈妈。
景旭至今难忘,小男朋友的爸爸皮带甩下来的感觉,以及小男朋友的爸爸堵在那条充满美好回忆的小巷子口,追着他上蹿下跳地要揍死他。
景旭肯定是没被揍死的,当时同在一个学校一条回家的路的贺兰,当机立断地打车去了他家,车费还是让他爷爷出来给的,好歹在他被揍死的边缘拦住了盛怒的小男朋友的爸爸,这件事给景旭带来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惨烈的初恋后,他至今没有再展开过下一段的恋情。
但对于景旭喜欢男人这件事,在景家实在是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连直男了一辈子的景上将都觉得,喜欢男人而已,将来直接娶个雌虫回来不就两全其美了,没毛病。
至今,景旭都不敢跟他爷爷说,其实他能感知到虫族的信息素,雌虫和雄虫在他眼里是两个性别啊,他将来就算跟虫族在一起,也对雌虫感不起性趣啊,要是个长得好看的雄虫还可以。
杨清没有等到景旭的解释,却等来了景旭一声长长的叹息:“但是我还不想被全虫族通缉啊。”
杨清:
不是在说为什么贺兰讨厌你吗
景旭依旧悲痛非常,捂着自己一颗格外沉重的十八岁少男心:“你不懂。”
杨清嘴角抽抽。
过完了最前面几天新鲜的时间,交换生们几乎都很少出来了,一方面是学习使他们快乐,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同伴实在太过沉闷。
曾经,他们以为是语言不通的问题,直到他们之中虫族语比较好的一部分向军雌们搭讪,通通被两到三个字符堵回来,说个笑话人家连眼神都不波动一下的,在游逛了飞船的角落,看腻了飞船外的景象,与同行者无法顺利沟通的打击下,交换生们只能盯着由一批批交换生前辈撰写的虫族生活摘要,对未来几年的虫族生活产生了一丝迷茫。
他们真的能和这种沉默寡言的生物一起生活好几年的时间吗?!
这一丝迷茫在他们抵达码伊星,见到来迎接他们的皇家学院的师长们的时候,终于消散了,感动到几乎要啜泣,原来虫族还是有可以正常微笑和说话的虫族的!
每一年都会被蓝星交换生们以一种惊喜和感动的目光注视一次,皇家学院的师长们表示习以为常,从善如流地从冷着脸的安桦手上办完交接。举着名单站在激动和不安一起迸发的交换生队伍前:“下面我念到名字的,陆续进入我背后的飞艇。”
飞艇比起飞船要小上很多,大概也就是蓝星的飞机差不多,但是周围一圈都是透明的材质,内外可以互相看见,里面整齐排列着一排排看着材质柔软的座椅,在飞艇侧面稍稍往下的地方有着几个硕大的虫族文字,交换生们辨认出这几个字的意思是虫族皇家学院。
大概……这就是虫族学校的校车吧。
这样的飞艇总共三艘,一艘的标准乘坐数目是两百,景旭十分有幸在最后的一百人里,这一百人会和师长们同坐一艘飞艇。
景旭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排序的问题,其他的人都上了飞艇,最后只剩下他一个的时候,那名老师才带着笑意向他用虫族语喊道:“景旭小----阁下。”
并不想被一个雄虫叫阁下,更加不想被加上个“小”!
景旭不大高兴地跟在这名雄虫老师的身后,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往座舱的路,景旭止住脚步:“老师,我们要去哪?”
雄虫老师歪着脑袋装糊涂:“当然是去学校啊,景旭小----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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