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装作不在意地拍拍身上的尘土,说:谢谢你帮了我。我抬眼,再慢慢抬头看那人。
那人比我还狼狈,衣衫皱得不成样子,头上假发歪了,油彩之下右边脸肿起一片,嘴角也破了,最令我不忍直视的是脖子,其上指痕明显,我不敢想象这是多大力度造成的。很多话哽在喉头,我盯着那人的衣领处,在衣衫遮挡的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伤痕?拳头被捏得死紧,我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但我想我的眼神必定凶狠。
我胸腔里满是怒意。
应该是因为嘴角破了的关系,那人说话很慢,显得温吞低缓: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折返,你还是快走吧。
是我连累了他,我不应该再连累他第二次的,但是我摇头,很肯定地摇头。
那人看了我一眼,距离近以至于我都能够看得出那双眼里的瞳仁不是纯黑的,有琥珀的色泽,表面一层潋滟水光,是我见过最清澈的。那人说随便我,然后转身就往戏台右侧的出口走去。
眼看人要离去,我伸手抓住了其手腕,说:你去哪?
那人不得不回头,眉头稍微皱了起来:放心,我要是会出卖你刚才就不会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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