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虔又躺回沙发上,双手垫着后脑勺开始闭目养神,全身上下散发的气息跟那些纨绔的富家少爷没什么区别。
陆攸契突然发现,那把随意被他扔在地上的大镰刀不见了,而他左手的小手指上,多出了一个银色的小指环,陆攸契自从变成“灵魂”之后,视力就变得特别好,还看清了那指环上刻了一排小字。
陆攸契犯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道:装逼。
这时候,柜台旁边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女店员背对着他们退了出来,似乎胸口那边抱着什么东西。
店内的人,除了那位大爷沉虔,还有不明所以的陆攸契还坐在沙发上,全体起立,齐声道:“店长好!”
这氛围,搞得陆攸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初中生的仪貌检查,背后渐渐浸上了一层冷汗。而当女店员缓缓转过身来的时候,陆攸契看到的,是她的怀中抱着一只很高大的豹猫。
猫?
陆攸契的脑袋瞬间炸了:“猫?店长是猫?还是大哥喵!”
“对啊。”女店员笑了笑,用下巴蹭蹭豹猫的头,用黏呼呼的声音道:“店长~,你的毛又软了一些了!好舒服啊!”
陆攸契欲哭无泪——他为什么也想摸?
豹猫店长似乎刚睡醒,用后脚蹭了蹭耳朵,肉垫子再呼了女店员的脸一巴掌,然后就跳到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陆攸契感觉自己实现了作为一位骨灰级猫奴的终身梦想——豹猫店长前脚掌刚落地,就自下而上的变成一个人,不过是个白发灰灰的糟老头子而已。
店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对着陆攸契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眼睛笑得爬满了皱纹,论模样的话,看上去已经有一百多岁了,说话的声音甚是慈祥:“坐吧,孩子,你肯定有疑问,先问问题吧。”
陆攸契明显被这开门见山的方式惊艳到了,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赢得了他的信任感,于是试探着开口道:“那个,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已经死了。”
想了想,他又连忙补充道:“不过不是现在,是未来,当然我现在也没活着。这样说吧,我在未来死了,但回到了现在,并且看到了自己,但是别人看不见我。”
陆攸契感觉一来就没开好头,反而把自己饶了进去,抓了抓他那天生的小棕毛,扶着大框眼镜低头。
店长的笑意更深了,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孩子,拍了拍陆攸契的肩膀,纠正并总结了一下他的言辞:“回到过去,死亡前100天?”
陆攸契一拍大腿,激动道:“对!”
“哈哈哈那就没错了。”店长起身走到柜台后,并拿出一张小女生爱用的小镜子,镜面向上,平推道陆攸契坐着的桌前,道:“来,大家一起试一下。”
在寂静的空间,点到为止的话正好可以引起人的注意。
而剩下的,就得靠行动。
原本在周围好好端坐着的人全部起身,规规矩矩地走到桌前,围城了一个圈,并把自己的手伸到了镜子上空。
沉虔翻了一个身,打起了细微的呼噜。
陆攸契看得不明所以,承受着众人的视线,也只能跟着伸出手。
而就在这时候,本应该已经被手掌和手臂遮盖住的镜面,却还反射着头顶天花板的光,昏昏暗暗的灯光,却突然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陆攸契吓得一下子缩回手,还试探性的摸了摸检查是否还在:“这……。”
店长感慨道:“我们都是一样的。”
事实胜于任何毫无意义的辩解,对于陆攸契这个唯物主义者来讲,人之所以能通过镜子观察自己,其实是来源于视网膜上形成的像。可是,万一存在某种东西,能违背这样的客观定律,反其道为之呢?那是什么?
说简单点,一屋子的鬼。
陆攸契的嘴巴微张,整个人难以置信的僵在了原地,看着这一群货真价实的笑面鬼,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跑,还是哈哈大笑说一句同伴你好。
同时,心中还泛起了一点来历不明的喜悦。
而就再这时候,一阵金属管掉落的巨大响声从天花板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甚至还会让人感觉头顶被擦出了高温,火星四溅,火辣辣的疼。刚才还和平的环境,被这突然而来的意外打得支离破碎。
所有人顿时就慌了。
陆攸契看见店长瞬间又变回了豹猫的模样,其他人则前仆后继地望沉虔那边赶去,沉虔的已经站了起来,那把恐怖的镰刀又被他横着握在手里,脸色阴暗得可怕。最小的那个少年看见陆攸契还站在那里,大叫:“闭路线,你快点过来啊!”
陆攸契也大叫:“我不叫闭路线!我叫陆攸契!”说着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还差点被一根钢管贯穿脑袋。
沉虔估计实在是看不下去陆攸契这笨手笨脚的样子了,用镰刀的刀背反手一勾,跟钓鱼似的把他勾了进来,然后直截了当地甩到了地上。
陆攸契揉着屁股,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赶紧抽空给他说了一个谢谢。
事情发生得太快,再加上这地方的光线不好,场面很容易就慌乱了起来。但奇怪的是,似乎沉虔往那儿一站,给人的感觉,事情就还没有达到灭顶的程度,陆攸契把自己卷成一个球,缩在后面,看着沉虔的背影,低声问了问刚才那个少年:“他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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