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黛听着这些为他辩解的话语,没什么感恩,甚至有点想笑,有些说的那颠倒黑白的破借口他听着都觉得倒胃口。但还是有一批为天庭安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神官还是保持强硬的态度,常黛心里明了他今天是没法好好脱身了,没想到他有生之年也能这么狼狈不堪,他想着冷笑一声。
“帝君,我等也不是为难常将军,可是这常将军体内确实有很重的魔气,现下藏无于体内没什么征兆,可一日不除就一日是个威胁,谁也不知道将来这魔气会不会反噬了常将军又造成百年前那种大祸。”说完谷雨对着东樾半低身子请求:“请帝君秉公处理。”
常黛倒是佩服这老头,眼看着东樾护着他便拉出百年前的战乱说事,明明知道东樾有多恨那场劫难。
常黛不敢去看东樾,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罪人,可他真的什么也没干,如果知道他身上有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玩意儿,他早就发家致富了,用不着上天庭来东奔西走的,可他就是没法为自己辩解,尤其不想在这个人面前为自己开脱。
众神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居然听见他们这位帝君冷哼了一声,听得他们头皮发麻。
“那谷雨君的意思,是要就地诛杀吗?”声音居然带着一丝丝冷意。
谷雨饶是再活的久也是忌惮这位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能厚着看脸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也不是非要常将军死,想办法把那魔气剔除干净即可。”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那魔气明显已经深入骨髓了,怎么剔除?”似乎是有点冷了,风神拉了拉他粉嫩的领口问道。
“这,只能去骨了。”
“怎么去骨,人二十四肋骨左右各十二个相辅相成,少了一个怎么正常生活,况且那一根是在心脏的位置,少了这根肋骨就少了最重要的一个屏障,这,这怎么行。”凤青是真的急了,说话之间已没了往日那般游刃有余。
“常黛!”正在争吵的各位被东樾这一声吓得不轻,顺眼望过去,顿时都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帝君紧紧抓着常黛的胳膊,而常黛的胸前白衣已是鲜血淋漓,左手的剑依然抵在地上,血顺着剑尖滑到地上,形成一小滩印记。
“他这是,自己插了自己一剑吗?”
“这也是个角色。”
“莫不是在演苦情戏?”
常黛没有抬头看东樾,只是有气无力的向他那个方向说道:“还请帝君松个手,我自己处理一下内务。”
“你不要命了吗?”常黛期盼能从东樾口里听到一点点不一样的情绪,却只是捉到了一丝不偏不倚的怜悯与一些不多不少的怒意。
“我就是惜命才这么干的,与其等到这东西长到不可控制,还不如提早清理了,我自己动手我还能少受点罪,毕竟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你体内没有金丹,仙根也是长在这个骨头上,除了它你就,就什么都没有了。”
常黛本来想着这神仙今日后怕是做不成了,现在明确了,这神仙今日后肯定是做不成了,哎,都是他常黛的命,他认了。
“无碍,我本就劣根难除,不是什么做神仙的料,还是潇潇洒洒做个凡人。”
东樾依旧没放手,常黛却挣脱了他,这一下浪费了许多他所剩无几的力气,以至于他差点趴在地上。
常黛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插进刚才剖开的血口里,血肉翻滚的声音听得在场各位都头皮发毛。凤青迈出半步就被风神拉住了,连连向他摇头,低声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凤青站了半晌,终是返回原地。
常黛头上滚着大颗大颗的汗滴,呼吸已经变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另一条扶剑的胳膊不停地颤抖,但是咬着牙一声也没吭。
“咔擦”骨头断裂的声音想起,在场的都松了一口气,只求赶紧结束,今日一过怕是半个月都吃不下东西了。
东樾不知道在想什么,怕是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那宽大的袖子下手指正在微微颤抖。
常黛从伤口处拿出来那根血淋淋的骨头,扯着嘴角对着满脸不忍的谷雨老头说道:“老仙君确认一下,是否为这根,别拔错了,再把就直接下冥府去了。”
老君急急接过用宝镜照了照,对常黛说道:“有劳将军,确认无误。”
“那便好。”
常黛撑着剑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中间差点摔倒,东樾刚手尖刚一抬起,常黛就自己站稳了。
“承蒙各位关照,常某仙资不够,又身世不白,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今日也算彻底断了仙缘,以后就是个凡夫俗子,怕是见不了各位了,各位要是看到我,可别偷偷踹我一脚。”
他始终没有看东樾,侧着身子说道:”“帝君,你也,保重。”
说完常黛就扔下剑一瘸一拐向门口走去,那剑是天庭之物,他自然不能带走。走到快到门口的时候风神再也没拉住凤青,他一把抓住常黛:“你这个样子是要下凡吗,不怕死在半途吗,跳下去你觉得还有命吗?”
常黛自知对凤青有愧,这是他在天庭里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朋友。
“凤青兄虽然平日里与我一向不和,今日却跟女儿家一样善心大发,真是让我开眼了。”他偷偷拍了下凤青的手,向他笑了笑,他以形同堕神,怎可牵扯到凤青,还是两相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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