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那孤独的影子,感到一份强烈的同情和歉意,由於这份同情和歉
意,使她把平日对母亲所有的那种反感及无奈,都赶到九霄云外去了。妈妈,总之
是妈妈,她虽然嘮刀一点,虽然不能了解你,虽然心胸狭窄一些,但她总是妈妈!
一个為家庭付出了全部精力与心思的女人!胡芸轻蹙了一下眉,奇怪,她对母亲的
尊敬少,却对她的怜悯多。
她甚至常常怀疑,像母亲这种个性,怎会有她这样的女儿?
『妈!』喊了一声,由於那份同情和怜悯,她的声音就充满了爱与温柔。『都一早
就出去了吗?』她故作轻快的说:『爸爸最近的工作忙得要命,听说画廊的生意实
在太好。哥哥又忙著他的事,只好我来陪你吃饭吧!』
若兰抬头看了女儿一眼。眼神裡没有慈祥,没有温柔,却充满了批判和不满。『你
!』她没好气的说:『你人在这儿,心还不是在外面,穿得这麼漂亮,你不急著出
门才怪呢!你為什麼把裙子穿得这麼短?现在的女孩子,连羞耻心都没有了,难道
要靠大腿来吸引男人吗?我们这种家庭....』
『妈!....』胡芸愕然的说:『你在说些什麼呀?我的裙子并不短,现在迷你裙是
复古的流行,我比一般女孩子都穿得长了,你到“梦时代”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就看不惯你们露著大腿的那副骚样子!怪不得许杰不来了呢,大概就被你这种
大胆作风给吓跑了吧?』
『妈!』胡芸皱紧了眉头。『请你不要再提许杰好不好?我跟你讲过几百遍了,我
不喜欢那个许杰。』
『人家的家世多好,父亲是金控公司的董事长....』
『我不会嫁给他的家世!也不能嫁给他的金控对不对?』胡芸开始冒火了,声音就
不自禁的提高了起来:『我不喜欢许杰,你懂吗?』
『那麼,你干嘛和人家玩呢?』
『哦,』胡芸张大了眼睛。『只要和我玩过的男孩子,我就该嫁给他是不是?那麼
,我头一个就该嫁给哥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麼怪话呀!』若兰气得脸色发青。
『因為你从头到尾都在说些莫名其妙的怪话,』胡芸瞪著眼睛。几分鐘前,对母亲
所有的那份同情与怜悯,都在一剎那间消失无踪。『所以,我只好和你说怪话!好
了,你弄得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了,早饭也不吃了,让你一个人吃吧!』抓起桌上的
报纸,她往客厅跑去。
『你跑!你跑!你跑!』若兰追在后面嚷:『你等不及的想跑出去追男孩子!』
『妈!』胡芸站定了,她的眉毛眼睛都直了,愤怒的感觉像一把燎原的大火,从她
胸腔裡迅速的往外冒。『是的,』她点点头,打鼻孔裡重重的出著气。『我要出去
追男孩子,怎样?』
『啊呀!』若兰嚷著,下巴上的双下巴哆嗦著,她眼裡浮起了泪光。『瞧瞧,我到
底是你妈,你居然用这种态度对我,就算是对张妈,你们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对
我,丈夫也好,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可以对我大吼大叫,我....我....我在这
家庭裡,还有什麼地位?』她双手乌面,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胡芸的心软了,无可奈何心灰气丧的,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面纸,顺手递给母亲,
把手温柔的放在母亲肩上,长叹了一声。
『妈妈,你别难过。』她勉强的说:『我叫张妈準备一桌菜,你去约何妈妈、霍妈
妈、吴妈妈她们来家裡,打一桌麻将散散心吧,不要整天关在家裡乱操心啦。』
『这麼说....』若兰囁嚅著。『你还是要出去萝!』
『对不起,妈,』胡芸歉然的说:『我非出去不可。』
就是这样,非出去不可!一清早,鬍老说他非出去不可,然后,胡军也说他非出去
不可,现在,轮到胡芸她也说非出去不可。惟一能够不出去的,只有她自己。若兰
萧索的跌坐在沙发裡,呆了。
胡芸站在那儿,一时间,还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马上出去,又於心不忍,留
在这儿,又等於是受苦刑。正在这尷尬当儿,张妈走进来说:
『小姐,有位先生找你!』
〈二十二〉
準是许杰,考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他就对胡芸说了,一放假就要来找她。她没好气
的说:『张妈,告诉他,我不在家!』
『太迟了!』一个声音静静的接了口:『人已经进来了!』
胡芸的心臟一下子跳到了喉咙口,她对门口看过去,深吸了一口气,秦风!他正站
在门口,挺立於夏日的阳光之中。
秦风穿著件短袖的灰色衬衫,一条牛仔裤,这已经是他最整齐的打扮。他的浓髮仍
然是乱篷篷的垂在额前,一股桀驁不驯的样子。他那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在
阳光下发亮,他额上有著汗珠,嘴角紧闭著,眼光是阴鬱的、热烈的、紧紧的盯著
她。胡芸喘口气,喊了一声:『秦风!』衝到门前,胡芸急促而有些紧张的说:『秦风,你....你怎麼突然来了?进....进
来吧!秦风,你....见见我妈妈。』
秦风跨进了客厅,扑面而来的冷气,使他不自禁的耸了耸肩。胡芸相当的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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