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选择在公园、茶馆,有时候也在某个会员的家中。没有一个人谈起失去子女的经历,第一次聚会,她以为在轮流发言时大家会谈起,但没有一个人说,他们说,这周学了什么掌法,是武当功夫的一个江湖变种;听了什么曲,东城老许唱的,还是不如老郭家的地道;狗了剪毛,闹了一番,刮掉了一点肚子上的皮;没有人说到孩子。她只好试图也不说,她说:家里的狗上周死了,这周刚到北京,因为听说这样一个俱乐部——我一位老姐姐给我的名片,怪就怪在,她并没有失独。她想,不好,提到了屏蔽词。她继续说:这个老姐姐已经七十多了,身子骨比我强,她保健有方,从年轻时就舞剑,生了三胎,都身强体壮,我不行,当初流了两次产,才怀上第三个——第三个,也没了。她愣住了,她觉得自己坏了场子。她说:不好意思,大家。忽然有人说:没关系,你说吧,你没过倾诉期,我们是因为都过了——不是故意避讳——你说吧,假如你心里有江江海海,你就要让它流出去。
她连续说了两个月,每次聚会,她意识到自己都在重复差不多的话。我成了祥林嫂,她想,很不妙,但又顾不得。但他们都容下去了,并非敷衍的那一种,她想,我一遍接着一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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