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她穿着大红的喜服去小木屋向薛凌风告别。
自从双飞走了以后,那个男人寸步不离的终日守在那里,要不就是去岔路口的石凳上坐上一整天。他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只对着怀里一只没有完工的木猴自言自语。
“凌风哥哥。”
慕容璃站在小屋外面喊他,而薛凌风坐在门口的木栏上。
他正在给怀里的猴子喂东西馒头,木猴永远不可能张嘴,男人只是用馒头碰碰它的嘴巴,然后又放进自己嘴里,仿佛在完成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仪式。
“凌风哥哥,我要走了。”慕容璃又对着男人说了一句。
薛凌风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她,随后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很漂亮,去了以后好好生活。”
这一去,山长水阔,路途遥远,即使她想,也许一生都不可能再回来。慕容璃眼睛一红,扑到薛凌风怀里抱住他,“谢谢你,凌风哥哥,谢谢你。”
她这一生,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不可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多年前,她本只是一个想要卖身葬父的小女孩子,在大雪的夜里,用小纸板标着自己的价格,跪在地上等着买主,是这个男人把她扶起来,带回蟠龙山庄,直至今日。
“有什么好谢的,别哭了。”薛凌风挑起她的下巴,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痕,那象征着喜庆的精致妆容,即使被泪打湿,但因质地良好而毫不褪色。
“凌风哥哥,你给我了最好的生活,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阿璃。”慕容璃的眼睛里,一直倒映着薛凌风憔悴不堪的面容,她要把这张或许此生再不会见到的脸刻进心里,带进余下的生命。
薛凌风听她这样说,沉默良久,问道:“阿璃,你在这里觉得幸福吗?”
“幸福!阿璃觉得很幸福!”慕容璃拼命点头,她也只能用这样的动作,来报答这个男人给予她的一切。
薛凌风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笑了笑:“那就好。”
下山的路上,慕容璃不断回头,薛凌风坐在木栏上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越变越小,越远越觉得他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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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玉白到小木屋去,见薛凌风仍是坐在那里,抱着一只假猴子默默发呆.
"庄主,用过膳了吗?"
薛凌风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李玉白知道他的意思,只好答道:"人还没有找到呢."
男人便又重新低下头去,一语不发,只是把怀里的猴子摸了摸,抱得更紧.
"庄主,你放心,明天我会加派人手出去找,街上也都贴了悬赏的告示,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要不您先吃点东西……“
李玉白如同对着空气一般的劝了老半天,最终放弃,沿着山路回去了。
李玉白走了之后很久,薛凌风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低头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怀中的木猴,对着它喃喃自语,“七七,你别怕,双飞会回来的,他不会扔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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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术》牛小饼 v第64章v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春色已经笼罩了整个蟠龙山庄。
寻人仍然是毫无结果,那个在雨夜离开的人,仿佛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薛凌风还是在小木屋里独守终日,不论什么时候,他手里都抱着那只木猴,就连睡觉,他也要把它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木屋墙角的青苔在几场温暖的春雨之后,势如破竹般的生长,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墙根,薛凌风从来不去清理它们,就像他不再去处理庄内和生意上的各种事情。
两个月以后,李玉白面对各种堆积如山的公务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他直接冲到小木屋,直奔坐在门口发呆的薛凌风面前,二话不说,一把夺走了他怀里的小木猴。
薛凌风竟没有防备,木猴一下就被抢走了。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看了自己空了的手,然后在密密的树影中抬起头来看着李玉白,“还给我。”
李玉白跪到地上,也不说话,只是举起两手掰住木猴的手臂和脑袋。只要他稍稍用力,这木猴必然是头手分家,断成两半了。
薛凌风看他这副以死相挟的架势,沉默一会后终于问道:“你有什么事?”
李玉白举着木猴纹丝不动的钉在薛凌风面前:“请庄主回主殿议事,十七分舵的各大舵主都已在大殿等候多时。”
薛凌风顿时表现出烦躁和敌对的情绪,他狠狠抱着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但过会似乎又慢慢冷静下来,站起来低声说道:“走吧。”
李玉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薛凌风给逼起来了,惊异之余又连忙认错道:“属下无礼,请庄主降罪。”
薛凌风走到他面前,拿回他手中的猴子,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眼李玉白,“你再敢碰它,我就杀了你。”
李玉白连忙俯首叩地:“属下不敢。”
两个人沿着山路走出来,准备去主殿,小木屋渐渐被层层的冷杉树阻挡,直到薛凌风回头时再也看不见它。
“还是没有消息吗?”
走在前面的男人的忽然回头看着李玉白。
李玉白摇摇头,看到那人眼里立刻浮现出深深的失望和落寞,目光黯淡的转过身,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前走,过了会又开口,声音却更显低落,“你派人把我的东西送到老屋去吧,我以后就住那里。”
李玉白听薛凌风这样说,想了一会接口道:“庄主,小鲜他一直想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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