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怎能丢下你先离开?”
“这是命令!”孩子的目光坚定,宛如起誓般地宣告:“这场灾难不会将我们击倒,魔族必定再次复兴!我在此向大家保证,必定!”
“小殿下──”依泉怀里抱了个空,人已不见。“是……瞬间移动!”她怔怔看著空无一物的双手,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全心全意地相信小主人的决定了。
司令部位於宫殿的最高层,巨型天幕被一艘战舰撞毁,舰身倾斜插入房中,与地面摩擦划下深刻的痕迹,浓厚的硝烟掩不住血腥,催人欲吐,大殿到处狼藉,巨大的石块和玻璃底下,压著断碎的残肢。血迹并非到处可见,偶尔一睹,却是惊心动魄。耳边回响的不知是凄厉的风声,还是亡魂的哀鸣,又或者是这座濒死的宫殿在为自身的命运不甘地哭泣。
孩子急切地四处搜寻,无法形容他当时纷乱的心情,穿梭在残垣乱石之间,区区几分锺,他的心是慌的,汗是冷的,他怕什麽都找不到,又怕突然找到了什麽,每一步都走得惊心,脑袋像在飞速运转,瞬息万变,像已想好了日後的计划,但刚要仔细整理,又发现其实脑中空白一片,什麽也没有,头皮冰凉又微微发麻,耳边好像有个人对自己说: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该怎麽办?如果只剩下你一个……只剩下你……
脚步踉跄了一下,膝盖就跪了下去,碎玻璃毫不留情地扎入皮肤──痛!他还感觉到痛!冥夜抬起头环视四周,这是他的宫殿?他的家?他长大的地方?
不!
不──
所有人都不在?他该怎麽办?他要去哪里?他在干什麽?
孩子爬起来,拔腿狂奔──去哪里都好,只要别让他停下,别让他胡思乱想!不然他……一定会崩溃的──
“妈……妈?”
终於,他找到了熟悉的身影,远远的……
仕纾王妃被人从一块石板下拖出,她身上深绿色的军服上,尽是白扑扑的粉尘和深褐色半凝固的血迹,半边身体已不见了,腹腔内的器官从腰侧的伤口里跌落,半截肠子被埋在石砾下,拉出长长一段……
而她身边的人,正是魔君!
她的眼睛已经没了生机,只是痛苦地呆滞地看著丈夫。搂著爱妻,魔君对她微笑,在彼此默默凝望的目光中,他们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缓缓的,他抽出腰间佩剑,雪亮的剑光刺痛了孩子的眼。
“不要!爸爸!”
凄厉的呼喊惊动了正欲挥剑的人。魔君抬头,看著站在不远处的小儿子,眼底一片慈爱:“你来了。”他放下剑,对孩子伸出手,把他招到身边。
爱怜地抚摸著孩子稚嫩的小脸,他的手渐渐而下,掐住了那段细小的脖子,他轻轻地说:“好孩子,我们……一起死吧。”
孩子一点反抗都没有,乖乖地合上眼,这一刻,宁静是如此可贵,在父亲温柔的笑容里,他忘记了对族人的承诺,他只是世间上最平凡最普通的一个孩子,希望能躲在父母亲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父王!冥冥!”
一个声音打破宁静。
冥夜猛地睁!”
太子恒夜踏著地上乱石,冲了过来,身後跟著畏辰望月,脸上仍然是百年不化的冰山表情。
一家人终於团聚。
恒夜把弟弟揽紧在怀里,絮絮叨叨地埋怨:“幸亏依泉告诉我你在这里,找得我好辛苦啊!”他看了血泊中的母亲一眼,抿了抿嘴唇,强忍著眼泪,把弟弟抱得更紧。
“仕纾她活不成了。”魔君看著两个儿子,“你们走吧,城里的自曝装置已经启动,用不了五分锺时间,这里将灰飞烟灭。”他转向大儿子:“恒夜,带著你弟弟赶快逃吧。”
“父王,那你……”
“我留下。”
冥夜记得最後的画面,是父亲把手中的剑,刺入母亲的咽喉,亲手结束了她的痛苦。
然後火焰把一切吞噬──
结束了!
那是一场噩梦的结束,同时也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四周很黑,身体很冷很累……
“……冥冥……冥冥!醒醒啊……”
他其实一直在等待,能把他从噩梦中带离的那个人……
“千帆……是你麽?”揉著酸涩的眼睛,他往身旁温暖的身躯挨了过去,突然猛地惊醒──千帆不会这样喊他!
“啊!小懒猪终於醒了,你可真会睡啊。”
冥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人笑意盈盈地低头看他,一边把玩著鬓边发丝,而他正躺在人家腿上。
“葵!你……”翻身起得太急,一阵眼花,胸口堵闷,冥夜乏力地又躺了回去。
葵端来一杯香气浓郁的巧克力:“身体不舒服就容易做噩梦。来,喝了它。里面加了安定凝神的止痛药,喝了你会舒服一点。”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5
扶起怀中的小人儿,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胸膛上:“唔,冥冥,你好像又瘦了。”葵把暖乎乎的巧克力喂到他嘴边,从小没服侍过人,但葵的动作很轻柔又很自然,美丽的黑眼睛弯成半月形,耐心地看著他把杯里的饮品一点点地喝完。
把空杯子放到一旁,葵却没有要放开怀里人的意思,他的衣领敞开著,冥冥几缕发丝滑进了他领子内,贴著肌肤,软软滑滑的,很舒服,搔著他心底的痒。
正享受著这一刻的温存,怀里的小东西却很煞风景地冷冷问道:“是你让水之言把我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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